朱厚照瞪眼道:“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吧?”
不等三人說話,他又賤兮兮的笑著說:“懟得好有賞,我也準備了紅包。”
被朱厚照抖了個機靈,氣氛較為沉悶,李青也想趕緊打破僵局,便道:“都去吧,你們長大也沒多久,這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三人點點頭,起身走向外麵開始動手……
客堂四人卻沒第一時間起身,隨口聊著……
“這都隆慶四年了,我也又長了一歲,這個歲數,真沒什麼好說的了,古往今來,皇帝如我這般長壽的說鳳毛麟角,也不算誇張,沒必要可難過的。”
李信白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我會難過?”
“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朱厚照好笑搖頭,看向李青和李雪兒,嘿嘿道,“小姑,你平時也沒少欺負我啊,咋這會兒,還這會兒還難受了呢?”
李雪兒吸了吸鼻子,嗬嗬道:“這你就自作多情了,我隻是著了涼。”
朱厚照笑了笑,轉而看向李青,道:“你都習慣了,我也不安慰你了。”
“……倒也不必這麼急著交代遺言。”李青淡淡道,“時間還有。”
朱厚照撓撓頭,訕笑道:“這話說的……不過,我還真有些事想交代你,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正經點兒。”
“哎。”朱厚照收起嬉笑嘴臉,說道,“這些天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未來若是和小劉回京,就看不到兒孫了……嗯,要不折個中?”
李青詫異道:“不是折中過了嗎,這邊立衣冠塚……你是說,那邊立衣冠塚?”
朱厚照咂咂嘴,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李青恍然,笑罵道:“這會兒你倒是客氣上了,我都不怕麻煩,你怕個什麼勁兒,放心,這事兒我不是第一次乾了。”
“啊?”
朱厚照驚詫道,“以前你也乾過這樣的事兒?”
“……那咋了?”
“誰啊?”
李青沒好氣道:“打聽那麼多做甚,說你的事兒。”
“一會兒跟我說一下,我還挺好奇……”朱厚照清了清嗓子,重回話題,道,“我想過了,南北兩京,一京一半。”
李青都驚呆了。
李雪兒和李信也是滿臉的錯愕,嘴巴張的老大。
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的意思是……把你和你媳婦兒一劈兩半,一邊一半?”
“呃……倒也不用這麼粗魯。”朱厚照縮了縮脖子,訕笑道,“我的意思是,到時候整個火葬,燒成灰,將骨灰分成兩份兒,一邊一份兒。”
朱厚照到底是朱厚照,連這種事都能玩出花來。
“嘿嘿嘿……我想試試不一樣的葬法?”
“……”
不等李青說什麼,李雪兒和李信就堅決反對。
“你不能這麼做。”
李信沉聲道,“哪有皇帝把自己燒成灰下葬的?誠然,古往今來,不乏有火葬者,可……可你不成。”
李雪兒也道:“就算你不把自己當皇帝,可你總是太祖子孫吧?太祖可是下過令,不準火葬。”
“不錯。”李信頷首道,“雖然少部分地方還有部分人保持著火葬習俗,可你不能這樣,你要是這樣做,到了下麵,太祖非揍得你滿地找牙。”
朱厚照咕噥道:“搞得土葬到了下麵太祖就不會揍我一樣。”
李青也是服氣。
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是反對的,沒來之前,他會欣然接受,可現在他沒辦法接受了,好好的人就那麼燒了……
想想就不是滋味兒。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隻能選一個!”李青說,語氣不容置疑。
朱厚照歎道:“明明可以兼顧,也不是立馬燒,等過個十年八年,骨頭都糟了……”
“不行!”
祖孫三人異口同聲。
朱厚照無奈歎道:“你們咋不講理呢?”
李雪兒嚴肅道:“你玩鬨了一輩子,不能在生死大事上,也這般玩鬨。”
“李青……”朱厚照可憐巴巴的看向李青。
李青有些動搖了。
朱厚照這個想法看似胡來,可細細咂摸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姑侄卻是態度堅決,他們不是李青,沒有李青想得開。
“這也管,你們講不講道理?”朱厚照鬱悶,雖然他知道二人也是出於好心。
“李青,你說。”
李青默然片刻,說道:“如若你三個兒子都同意,那我沒意見。”
“呃……”
李雪兒附和道:“我們管不了你,你兒子可管得了你,這事兒必須尊重他們的意見。”
“可他們很難同意啊……”朱厚照苦歎道,“好不容想出個兩全其美之法,你們咋就這麼頑固呢?真是氣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