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薯好了……”
黃錦喘著氣小跑進來,笑嗬嗬地分給太上皇、李青,他倒也沒屈待了自個兒,給自己也烤了一個。
“李青你嘗嘗看味道如何。”黃錦表現欲滿滿的說。
朱厚熜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
掀開烤薯皮,濃鬱的甜糯香氣立時撲鼻而來,李青深呼吸了一下,咬了一大口咀嚼,讚道:
“嗯,不錯不錯,還是那個味兒。”
一邊,吃著烤薯也堵住嘴的朱厚熜說道:“你還記得烤薯是什麼味兒,丹藥是什麼味兒,朕早就忘了。”
李青佯裝沒聽見。
黃錦對此卻格外上心,訕訕道:“那個李青啊,太上皇的丹藥早就告罄了,你來都來了了,還是煉一些才好。”
“嗯,會的。”李青口齒不清的說。
一點也不走心,永遠這麼敷衍……朱厚熜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李青佯裝沒看見。
不一會兒,李青便解決了烤薯,滿足的打了個嗝兒。
黃錦忙說:“不過癮我再烤兩塊。”
“不用了,好東西要細水長流。”李青擺擺手,道,“這次我在京師會多留一段時間,不急著走。”
“哎,好。”黃錦更開心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聞言,朱厚熜也不再臭著一張臉,問道:“多久?”
“看我心情,亦或說……看你表現。”
“我表現?還我表現……”朱厚熜氣鬱道,“越來越目中無人了,誰是皇帝?”
“你兒子啊。”
“我……”朱厚熜悻悻道,“太上皇也是皇帝。”
李青懶得跟他貧嘴,拍拍手,起身向前。
朱厚熜還當是李青吃飽撐的要打人,不禁往後縮了縮,旋即見李青神色平靜,並不是要打人的前兆,遂止住了動作。
李青扯過他胳膊,打在他手腕上,凝神靜氣,切脈象……
過了會兒,又盯著他的麵色瞧了陣兒,問道:“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被他這麼一問,朱厚熜頓時感覺哪哪都不好了,一時大為緊張,“我,我是不是活不長了?”
“……”李青滿心無語,“張嘴看看舌苔。”
朱厚熜乖乖照做,哪裡還有剛才的牛逼勁兒。
“算了,閉上吧。”李青一臉嫌棄,都是烤薯留下色素,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是要死了吧?”朱厚熜顯然被嚇住了。
嘴上說著不能長生多活少活一些年無足輕重,但心底裡還是想長壽的,突然被李青整這出,哪能不怕?
“至於嗎?”李青打趣。
朱厚熜瞪眼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壽祿綿長,自然不疼不癢,我能比嗎?”
“放心,你沒事兒。”
“真的嗎?”朱厚熜狐疑,“我不信。”
“……”
“我生了什麼病你直言便是,不要藏著掖著……”朱厚熜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道,“我頂得住!”
李青扶額。
朱厚熜有病嗎?
當然有!
莫說時下他已是花甲老人,就是個年輕人,也一樣有這樣那樣的小病症,其實在醫生眼中,幾乎所有人都處在亞健康狀態,隻是絕大數不耽誤吃喝,不危及生命罷了。
當然,李青除外。
“沒什麼病,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李青耐著性子說,“傳統意義上來說,你沒有病。”
“那要是不傳統呢?”朱厚熜抓住重點,心情忐忑。
李青麵無表情的說:“從嬰兒脫離母胎誕下那一刻起,從呼吸到第一口空氣時,人就不健康了。”
“這樣啊……”
朱厚熜悻悻然,他不是好大兒,自然聽得懂李青表達的意思。
“這麼說,我真沒啥事兒?”
“嗯。”
“那你……?”
“隻是正常的為你檢查身體而已。”李青沒好氣道,“要不要這麼怕死?”
“我……”朱厚熜無理賴三分,當即反唇相譏,“誰怕死了?要不要這麼毒舌?”
李青翻了個白眼兒,“走了。”
朱厚熜立馬說:“明兒還來啊。”
李青沒理人,徑直走了出去,消失在二人視野。
“太上皇,李青說話一向算數,說會多留一段時間,就會多留一段時間。”黃錦樂嗬的不行。
“留就留唄。”朱厚熜不甚在意的撇撇嘴,“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他不來,咱日子就不過了?”
黃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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