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暈的厲害,感覺意識都有點渙散模糊,她摸著洗手池,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眼前越來越黑,她伸手揮了揮,什麼都看不見。
終於,她還是脫了力,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三個人一進門就看到病床上的江蕎不見了。
“蕎蕎。”
“蕎蕎。”
叫了幾聲,也是無人應答。
劉媽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蕎。
她的小臉煞白,連帶著嘴唇都是白的。
田泠捂著唇就哭了出來。
劉媽將江蕎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醫生很快就趕過來了,他給江蕎做了全身檢查,然後開口道:“要告訴你們一件事,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田泠聽見這話,差點支撐不住的倒下去。
劉媽和江知恩扶住了她。
田泠靠在江知恩身上,顫抖著開口道:“你說。”
“我隻能告訴你們,病人最多還剩三四天時間,無論她想做什麼,隻要不違法,不違背道德,都讓她去做吧。”
“醫生,還有沒有彆的方法?多少錢我們都出,多少錢都出。”
那醫生看著田泠,隻是搖頭道:“沒辦法了,全身器官已經開始衰竭了,就算用彆的方式再拖下去,也隻是讓病人痛苦。”
醫生走後。
田泠坐在椅子上,再也忍不住的哭起來。
她和江知恩吵了一輩子,鬨了一輩子。
他們是掙了挺多錢,但是再多錢也買不回江蕎的健康了,也買不回來這麼多年錯失的陪伴。
“是我對不起蕎蕎,是我對不起蕎蕎。”田泠哭的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肩膀不停的抽動著。
“我也有錯。”江知恩看著病床上的江蕎,忍不住紅了眼眶。
劉媽死命的咬著嘴唇,開口道:“我去做飯,蕎蕎醒來不能沒有飯吃。”
她轉身出去了,眼淚再也止不住掉出來。
那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而如今醫生說,她隻有兩天的時間了。
那麼乖那麼乖的小孩,老天為什麼那麼狠心,為什麼讓她那麼年紀輕輕就要遭受那麼多。
劉媽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自己。
她還記得,江蕎小時候最怕疼了。
她切菜的時候一直走神,手指切破了才回過神來。
她將手指塞進嘴裡,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將手指隨便包了幾下,擦乾臉上的眼淚。
她強迫自己隻想一件事:蕎蕎醒來要吃飯的。
這一天,誰也沒有心思吃飯。
劉媽用溫熱的毛巾,輕輕的擦乾淨了江蕎的臉。
江蕎的睫毛輕顫了幾下。
她費勁的睜開眼睛,然後劇烈的咳嗽了幾下。
“蕎蕎。”
江蕎感覺四肢百骸都是痛的,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醫生說話的時候她是聽得見的,隻不過眼皮太沉太沉,她睜不開眼睛。
再後來,她就完全沒有了一點意識。
劉媽強忍淚水,開口道:“吃點飯吧,蕎蕎。”
江蕎就吃了一口飯。
晚上的時候。
她看著方子新發過來的消息。
他說六月六號早上來拍畢業照,班服提前給她定了一套。
離六月六號沒幾天了。
可她也沒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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