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想到什麼,下意識伸手抓周景肆的袖子,忘了是夏天,徑直抓到了他手臂。
周景肆看向惺忪睡意,眼睛還沒太睜開的小姑娘,頓了頓,握住她手,放低聲音,柔和問,“做噩夢了?”
溫紓搖了搖頭,努力睜開眼,半醒的聲音軟軟澀澀的,“阿肆,你家裡講不講究門當戶對啊?”
她剛剛夢見不久前看過那本小說裡狗血橋段了。
男主的董事長爹非要男主娶門當戶對的老朋友的女兒,嫌女主家條件不好,無情的棒打鴛鴦。
周景肆沒說話。
溫紓揉了揉眼,沒得到回答,清醒了些。
她張開眼,還沒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麼離譜問題,清了清乾澀的嗓子,“……你怎麼不說話?”
周景肆沉默了幾秒,假模假樣的要找手機,“我現在就給你打電話問問我家老頭。”
“?”溫紓猛的清醒大半。
她訥訥,“我醒了。”
“喔,醒了啊,”周景肆笑的肩膀顫起來,有些遺憾似的晃了晃手機,低笑著問,“那你說,這個電話,我還打嗎?”
溫紓悶聲,“你好討厭。”
見家長這件事周景肆並沒有太著急。
看得出來小姑娘是有點緊張了。他先送溫紓回家,這次沒再迂回,直接拎著行李箱上了門。
王姨給開的門。
見到兩人先是愣了愣,然後笑開。
自溫父跟王姨領證後,溫紓的家長會都是王姨跟溫父一起參加,連溫紓高二的成人禮都沒有缺席過。
女人聽老師的話,總比男人用心的多。
可以說,對於周景肆這個人,王姨比溫父印象要深更多,她是很喜歡這個男孩子的。
彼時溫父正看著足球賽。
周景肆放下行李箱,溫和禮貌的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王姨給他端茶,笑著點頭。
溫紓端正坐著,有點緊張的抓衣擺。
不知道是不是介於上次某人的精心的鋪墊,溫父竟隻眯著眼打量了他半晌,問溫紓。
“所以這次同學變男朋友了?”
溫紓謹慎的點了點頭,小聲,“嗯。”
溫父重新打量周景肆。
挑了半天也沒挑出個能找茬兒的點。
周景肆麵色不變,大大方方的任其打量,跟溫父對視,沒有任何露怯或躲閃的意思。
他是周景肆。
他習慣無數注視,早就不會畏懼任何。
溫父冷哼了聲,到底是父輩了,哪能還不明白之前是怎麼回事兒,沒好氣,“你小子跟我這兒玩攻心計呢是吧?”
周景肆笑了笑,“沒有,叔叔。”
他解釋,“上次來真是個意外。我本來就是單純送小紓回來,沒想到撞見您跟阿姨,沒做準備,更不想那麼突兀。”
溫父看了眼快縮成鵪鶉的閨女,問,“在一起多久了?”
周景肆說,“半年多。”
“那會兒呢?”
周景肆斂眉,含蓄道,“不到一個月。”
溫父冷笑。
不到一個月,那確實沒有見家長的必要。
周景肆頓了頓,補充。
“追了兩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