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斤魚被李阿姨綁在了後座，連同著她偷偷打包的早餐。
她每天本來就會多做一些，加上今天女主人沒吃多少，還剩得多呢。
她笑嗬嗬看著自己的後座，今天大豐收啊。
回到家，老伴兒躺在沙發上看抗日神劇，一口一口抽著旱煙，兒媳婦已經起來，正在拖地打掃衛生。
李阿姨眯了眯眼睛，還算滿意，這兒媳婦勤快。
“夢西啊，看，我帶什麼回來了？”
夢西一回頭，就看到婆婆提著大袋子魚，魚袋子裡還有一個白色的打包盒，那是她的早餐？
她好奇，“媽，你哪來這麼多魚？”
李阿姨笑得見牙不見眼，“雇主不要了，給我的，正好你懷孕了，給你吃補身子。”
李老頭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真不錯，叫同俊了沒有，讓他下班來吃，夢西哪裡需要這麼多補身子。”
兒媳婦也不用工作，就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兒子那麼辛苦工作，老父親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至於兒媳婦懷孕嘛，在他看來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哪個女人不懷孕呢？這不就是她們最擅長最有用的地方嗎？家常便飯，天經地義，也就現在的人嬌貴，懷個孕得當個菩薩供起來，以前的女人呐，生五六個、七八個的少嗎？他老婆子生兒子時，早上還在地裡乾活，下午就生了。
不是照樣過來了，也沒哪兒有毛病。
其實依他看，他這老婆子還算是嬌氣的，就給他們李家生了兩個孩子，女兒已經嫁出去，一年回來兩三次，跟沒生沒區彆。
現在可不得眼巴巴盯著唯一的兒子。
“早就跟他說啦，他晚上下了班過來這邊。”
李老頭滿意了，又躺回去繼續抽旱煙。
小客廳裡煙霧繚繞，窗子開了，公公又說冷。
夢西皺了皺鼻子，看了一眼公公，歎了口氣，不想說話。
“夢西拖完地來吃早餐，我去把魚養起來。”
夢西拖完地，來到餐桌上，黑色塑料袋裝著打包盒，可今天的塑料袋上有些滑膩亮晶晶的東西，一股魚腥味撲麵而來，夢西隻覺得有些想吐。
她想到婆婆進門的時候，這早餐是和魚袋子放一塊兒的，頓時胃口全無。
不想吃了。
正巧手機響了起來，是元寶。
“元寶，怎麼了？”
“夢西，陪我去逛街好嗎？你準備準備，我馬上來接你。”
這簡直就是她的救星！
夢西沒碰那早餐，去房間換衣服去了。
李老頭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不吃了？”
他吃。
他不在乎塑料袋上的“水”，直接打開，肉香味濃鬱，嘖嘖，老婆子一天天給兒媳婦買這麼好的早餐？這得多少錢？
他剛吃了沒幾口，李阿姨從廚房出來看到，小聲咒罵了一聲，幾步走了過來，“造孽啊，沒吃過不是！兒媳婦的早餐也吃。”
她一把抓過打包盒。
李老頭皺眉，“她不吃，我吃兩口不行？我聽到她要出去和朋友逛街了。”
李阿姨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才小聲罵道：“傻子！這是雇主家吃剩的，你吃什麼！”
李老頭頓了頓，了然了，默默放下筷子，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都有對方才明白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李老頭突然道：“你說，英英那丫頭她婆婆媽對她怎麼樣？”
李英英是他們小女兒，二十歲就嫁了人，現在孩子都三歲了。
顯然沒想到老伴兒會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李阿姨愣了一下，雙手無措地摩擦了一下，“這…應該是不錯的，我女兒那麼乖巧懂事，沒理由不對她好。”
但她眼神微微閃爍，似被老伴兒無意的話戳到了心。
吳夢西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爸，媽，早餐我就不……”“吃”字還沒說完，看到桌子上已經打開被吃了幾口的早餐，她愣了下。
“……我要和我朋友逛街，先走了。”
李阿姨頓了頓，不知怎的，一把抓住了兒媳婦的手，“媽給你三百塊錢，要買什麼去買，彆虧待自己，”
夢西愣了下，婆婆節省慣了的人，年紀大了找一分錢越發不容易，是出了名的摳門，她沒想到婆婆會給她錢。
“媽，不用的，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