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寒站在搶救室門前。
男人側顏如同雕塑般完美無缺,那張俊美的麵容上已經恢複了向來的冷峻矜貴。
程辭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
高高在上的神明,連憐憫都不曾有過。
程辭看著搶救室,腦中閃過方才那個小姑娘渾身是血呼吸孱弱的模樣。
他忽然想知道,想看到。
麵前的這尊不可褻瀆的神,若是有一天,因為情愛墮入凡塵,會是什麼模樣?
這時——
搶救室的門開了。
紀子碩走了出來,拿下口罩,吐出一口濁氣:“那天路段上有限速,再加上下了雨,司機車速應該不快,雖然出血多,但是都是皮外傷,休養半個月這樣就沒事了。”
程辭鬆了口氣。
陸瑾寒低沉開口道:“她什麼時候醒?”
“睡一覺應該就能醒了。”紀子碩忽而問道:“九爺,我可跟你提醒過不止一次,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你是不是又刺激到她了?”
她本不是個正常人。
不然怎麼會往車流的方向跑?
陸瑾寒繃緊下頜,半晌,啟唇:“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怎麼將她治好。”
紀子碩一噎。
得嘞。
乾缺德事還不忘人說了。
這是人乾的事嗎?
……
顧燕笙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回到了清平。
王婆婆家田地裡的地瓜熟了,野菜又長出來了,賣冰棍的老奶奶今年進了巧克力味的,還有爸爸的身體好了很多,也可以下地了。
他們的日子過的安詳。
可是意外出現了。
那個男人拎著她的手,說她是肇事行凶犯,爸爸聽說這件事,直接被氣倒了在了病床上。
……這應該是一場噩夢。
夢醒了,或許就不見了。
她用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鼻尖消毒水的氣味流連,入目可及之處是一片刺目的白,渾身充滿著刺痛,雨夜被撞飛的記憶湧入腦海。
這場噩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終止啊……
就在這時!
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視線。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那一刻。
她幾乎下意識地往後一縮!
怎麼又是他?
為什麼他總是要在她麵前出現?!
為什麼?!!
陸瑾寒容色一冷!
她……怕他?
男人倏然向她伸出手——
床上的女孩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死死的忍著疼痛不堪的身子往著床後的方向縮,手背上吊著的點滴因此滑落下來,針頭掀起一片皮肉,鮮血淋漓!
陸瑾寒的手。
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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