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把人放在後座就去了駕駛座,言蹊彎腰上車直接拉上車門,車直接駛出暢園。
言蹊把後座車窗都打開了些,顧嘉翰有些緩過勁兒來:“沒事了,謝謝你們。”
言蹊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麼事?陸先生對你說了什麼?”
顧嘉翰緘默良久,才低聲說:“沒什麼好說的。”
寧昭看著後視鏡問:“他不會解除婚約?他和白盈聽來真的了?”
顧嘉翰說不出話來,寧昭不會明白,他和陸徵的問題從來就不是陸徵結不結婚的事。
陸徵的電話打來了,一連好幾個。
言蹊都看著顧嘉翰掐了,他直接將手機關機,然後說:“阿昭,前麵下高架吧,他們大概以為我們會去醫院。”
言蹊詫異打斷道:“我們當然要去醫院,你的身體……”
前麵的寧昭直接下了高架,安慰言蹊說:“沒事,有我在。”他又看顧嘉翰一眼,“去哪兒?”
去哪?
顧嘉翰愣了半天竟然回答不出來。
他還能去哪兒?
寧昭果斷道:“那就先去我那,之後再做打算。”
寧昭沒有去月亮灣的房子,而是徑直去了他之前在海市買的房子,位於延安路東路的複式公寓。
二樓裝修了兩個臥室,一樓被寧昭做成了一個小型的實驗室,所以平時不作為正常住房使用,連寧家的人都不知道寧昭還有這麼個房子。
顧嘉翰來過一次,用他的話來說,這裡純粹的寧昭為了滿足個人的變態欲才存在的。
言蹊進門就看見了被改造過的一樓四麵架子上擺放的形形色色的動物、器官標本,整個房間裡彌漫了福爾馬林的味道。
言蹊差點吐了。
寧昭有點尷尬說:“稍等一會,我房子裡安裝的淨化係統是全世界最先進的,讓它淨化三分鐘就好。主要是,我也沒想讓誰知道,就沒請阿姨打掃,你們先坐下,我去二樓打掃下。”
言蹊扶著顧嘉翰環顧四周看了眼,心說就這地兒哪還有能坐人的地方?
……
陸徵已經聯係了顧嘉翰一整天了,完全聯係不上人,連寧昭的手機也關機了。
他們沒有去長寧醫院,許蔚和金朝已經找遍了各大醫院,全都沒有。
“陸先生先彆急,也許他們是去了周邊的小醫院,我們會再找的。”許蔚忙安慰陸徵說。
陸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樓上那個房間裡和顧嘉翰有關的所有照片都是他接受了路老爺子的委托那天開始找人跟拍的。
從顧嘉翰來到海市開始,陸徵就一直在暗中悄悄幫忙,比如讓鄭學美很容易找到工作,租到房子……但他從沒有真正插手過他們母子的生活。
這些年陸徵一直在不間斷地給路老爺子寄顧嘉翰的照片,用來記錄他的成長。
按理說,那些照片給了路老爺子後,他這邊完全可以焚毀消除的,可是陸徵有點舍不得,這些都是顧嘉翰的成長軌跡,所以他自私地留了下來。
有時工作壓力很大時,他就一個人把鎖在這間小屋子裡,看看顧嘉翰這一天乾了什麼,看著他開心大笑的樣子,看著他和顧長遠聊天的樣子……仿佛隻要看著他笑,陸徵也覺得活著沒那麼難了。
顧嘉翰不會知道,在他們兩個還沒有認識的日子裡,陸徵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一樣照顧。
可是好景不長,顧長遠和鄭學美會因為一起車禍雙雙離世。
那段時間他收到的所有信息都在告訴他,顧嘉翰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