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能有今天,你和老八都功不可沒。”
瞎子爺的盲杖,再次輕敲著地麵,走向了老村長。
老村長下意識的閃避。
瞎子爺擦著他的肩膀,徑直向南:“拴住,善文倒頭的當天晚上,俺和你說過。守好鳳凰灣,那是咱們村的風水寶地。隻要你能做到,老命將會幸福無比。”
老村長依舊是下意識的跟上,不住地點頭。
彆說是在李家村了,就算是放眼大江南北,能有幾個老者的命運,能像老村長這樣,在一年半之前,忽然發生了質的變化?
現在老村長家,可是大家公認的李家村第一家。
四世同堂!
“你啊,該找個老伴啦。”
瞎子爺慢吞吞的往前走,慢吞吞的說:“隻有找個老伴來照顧你,孩子們才會放心。你隻有找個老伴,才能搬出豪宅,回到你的老宅裡,睡個最舒坦的覺。”
老村長一呆。
他現在住在彆墅內,無論是兒子兒媳還是孫子孫媳,都是很孝順的人,尤其隨著小重孫的出世後,老村長可謂是儘享天倫之樂,做夢都會笑醒。
可他總是覺得,不如住在老宅其實也是紅磚大瓦房)內睡得踏實。
老村長始終以為,他這是住不慣彆墅,或者是念舊。
但現在——
“村裡的小區,差不多封頂了吧?”
瞎子爺自顧自的說:“等裝修好了後,鄉親們都會住進小區內。李家村的這百十戶人家,也該被夷為平地,建設廠房了。”
舊村改造的工程,已經來到了尾聲。
五一節前後,李家村的數百號村民,全都會搬遷到小高層裡去。
竟然老宅沒人居住了,當然得夷為平地,建廠房之類的。
老村長此時,就感覺夢遊那樣。
兩條腿根本不聽使喚,就像被一根看不到的繩子牽著那樣,跟著瞎子爺走:“是,是這樣的。”
“你家,和善文家,不能拆。”
瞎子爺的盲杖,輕點著地麵,淡淡地說:“若拆後半年,還沒修建住房。那個孩子,還沒能住進去的話,鳳凰灣的水就會變渾濁。魚群,就會漂白。”
老村長猛地打了個冷顫。
鳳凰灣的水,雖說談不上清澈無比,卻也是碧波蕩漾,再怎麼旱的災年,水勢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魚兒在裡麵儘情的暢遊。
甚至。
現在鳳凰灣的水深多少,村裡人都沒個數。
至於裡麵的魚兒,最大的個頭有多大,也同樣沒人知道。
過去的那些災年,日子很艱苦的時候,在曆代村長的約束下這是李家村的風水寶地,誰也不能下水,打魚,取水澆地),鳳凰灣都不曾被誰打攪過。
始終是清波蕩漾。
可現在,瞎子爺卻告訴老村長,如果把他和李東方家的宅子拆掉後,最多半年,鳳凰灣的水就會變渾,魚兒就會成片的死,翻著白肚皮浮上水麵。
這代表著什麼!?
“善文夫妻走了後,你就肩負起了幫襯那個孩子的責任。這些年來,你做的不賴。”
瞎子爺絮絮叨叨的說:“你對那個孩子來說,就像輔佐少主的忠實老臣。多年如一日的初心不改,終於獲得了當前的幸福人家。這是你的福報。可你的任務還沒完成,你還得幫那個孩子。”
瞎子爺說到這兒,回頭“看著”老村長:“繼續坐鎮鳳凰灣的地靈之處。”
老村長停住了腳步,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確實不怎麼懂。
也不知道啥叫“地靈”之處。
卻會無條件的,聽從瞎子爺的話。
李家村可平。
獨獨他和李東方的家,不可平!
“還有兩件事。”
瞎子爺又點著盲杖,往前走。
老村長又夢遊般的,追了上去:“您說。”
“那個孩子,不能守著他的娃兒出生。”
瞎子爺絮絮叨叨:“在娃兒出生後的滿月裡,父子或者父女相見,勢必會損其一。”
老村長猛地打了個冷顫。
“第二件事。”
瞎子爺忽然加快了腳步。
老村長也想加快腳步——
但兩隻腳,卻像被無形的釘子,死死釘在了地上那樣,再也無法邁步。
老村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瞎子爺越走越遠。
急得他叫道:“瞎子爺,第二件事,是啥!?”
“那個試圖壞掉鳳凰灣的人,快要來了。”
今晚徐徐吹來的南風,把已經走到數十米外的瞎子爺,說出的這句話,吹到了老村長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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