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妻子焦氏遞上來的抄錄文書，他不由搖頭苦笑。
這上麵，有他的名字。
“身不由己啊。”顧雍歎了一口氣。
他兩次都是被逼著選擇，第一次是荀彧幫他選的，讓他得罪了吳會不少豪族。
第二次是孫權逼著他選的，如果不選，吳會將無顧家立足之地。
“這周王也忒狂妄了些！”焦氏冷哼一聲，她是焦矯之女。
“哎。”顧雍搖頭，道：“手有軍力，百戰百勝，人有輕狂本錢啊。”
“那又有何用？您常說‘戰有輸贏，人有起落’，他也未必能贏一輩子。”焦氏一麵替顧雍寬衣，一麵說道：“他近來在徐州用兵，不是接連吃癟麼？還將我們嚇的不行。”
“唔……這幾次是有些失誤，人非聖賢嘛……”顧雍笑道。
“打不了勝仗了，就開始打嘴仗了。”焦氏聲色頗冷，道：“之前發個文書說要讓大家夥擒了吳王去見他，眾人非但不搭理他，還將他的麵子給剝了。”
“今番惱羞成怒，又下文書說要殺咱們，可真有些好笑了。”
“我爹爹來信都說，這人八成是氣瘋了，張牙舞爪的想咬人，又咬不著呢！”
“哎！”顧雍打斷了她，道：“雖是陣營有彆，但他終是個英雄。”
你說他是狗，那咱們豈不是連狗都比不上。
焦氏眉眼動了動，嘟囔道：“天天說大話，能有多英雄？”
“武藝、軍力、文政，皆獨步天下。拋開這些，就連容貌也是天下獨一等啊！”顧雍搖頭不止。
漢代是講究顏值的時代，很多人長得好都會被著重提點。
“夫君見過？”焦氏張了張小嘴。
“自是見過。”顧雍點頭，道：“神威如臨，視之股顫啊。”
“瞧您說的。”焦氏哼了一聲，道：“那他就不該去行軍打仗，若生在太平朝，倒好做個貴婦小姐們的玩意兒。”
見顧雍麵露不悅之色，焦氏急將他推到：“好了好了，快歇息吧，奴家都躁得慌~”
啪啪……不對！是轟轟轟——
夜色下白皎的晃動，被驟然傳來的鼓聲加劇。
白晃晃的月華都像是要被敲碎了，猛地震顫起來。
“何處鼓聲！？”
顧雍急翻身而起。
“大人，大事不好了！”
門口有人跑來，語氣急促：“周軍襲北營！”
顧雍臉色一緊，急忙忙穿著衣服：“夫人快來幫我。”
一雙無力還發顫的手抬起，幫顧雍係著腰帶，不悅道：“他的人又瞎折騰，能有甚作用？”
之前百戰百勝，可自從周瑜失利之後，可就不靈了。
顧雍沒空跟她廢話，大步衝門，趕往水營。
夜裡的長江上，大船撥開黑霧，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向廣陵水營。
鼓聲震天，蕩的舉起的火把都扭曲了起來。
嗖嗖嗖！
船還沒靠近，船上的弩機、弩床推動，對著水營瘋狂宣泄。
“敵襲！！！”
喊聲四起。
南邊丹徒水營，顧悌和胡綜也聽到了這鼓聲。
“不好，奔著北麵去了！”
依計劃，胡綜得帶著水軍前去支援。
ps：顧悌，跟顧雍同宗族，可能是弟也可能是哥，平輩。
會稽郡：包括今天的浙江和胡建兩省，不是兩廣，兩廣在交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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