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她那一刻,一種類似於心慌的情緒在溫峋心底蔓延,而後,不斷擴張。
他再次意識到,他把一個乖得要命,招人心疼的小姑娘欺負哭了。
拿著素描本的那隻手微微用力,生平第二次有些不知所措,煩躁地撓了撓頭。
黃毛作為房間裡的第三者,多少有些尷尬,他試探著開口:“峋哥……”
剛出聲,溫峋漆黑冷銳的眼便掃了過來,連帶著,他右眼皮上那顆小痣都染上幾分嗜血的鋒芒。
黃毛心口一跳,結巴著開口:“我我我……我先下下下去了!”
“滾蛋!”
黃毛這輩子第一次覺得“滾蛋”這兩個字這麼好聽!馬不停蹄從二樓滾下去。
夏日,傍晚的陽光依舊熾烈,遠處的天邊被火燒著了一般泛著橘紅色的光芒。那火燒得太烈,從天邊燒到眼前,連同整條楊柳巷一起燒著了。
橘色火光中,那抹皎潔如月光的身影那麼瘦,那麼小,倔強又委屈。
溫峋心裡長了千萬條荊棘,枝節纏繞,紮得他又癢又煩。
素描本被他“啪”一下隨意丟在桌上,煩躁地從兜裡摸出煙,靠著牆,看著對麵笑著和外婆打招呼的姑娘,狠狠吸了口煙。
嘖,說好了不欺負人的,結果還是管不住這臭脾氣。
之後幾天,許星寧願被人當猴圍觀也沒再去溫峋的紋身店。
他太凶了,又鋒芒畢露,她有點怕他。
想到那天的事又有點委屈,明明她畫得更好,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發脾氣。她
心裡彆扭,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溫峋,總之就是不想看見他。
所以這幾天但凡發現溫峋有過來的跡象,她就找各種借口躲著。
她寧願在家吹風扇,畫在水果店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去他那兒吹空調。
“哎喲,我們星星啊,畫畫真是一等一的好看!”
許星坐在楊萍萍身邊,額頭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在本子上寫:
[外婆喜歡嗎?]
小老太太眉開眼笑:“喜歡!我孫女畫的誰不喜歡?”
許星笑得眼睛彎彎的,繼續寫:[那我以後畫很多外婆。]
外婆擦了擦她額頭的汗,笑著說:“好啊,家裡沒空調,是不是熱壞了?”
許星搖頭:[和外婆在一起,不熱。]
楊萍萍被哄得心花怒放,問:“最近怎麼不去找小峋了?鬨矛盾了?那孩子隻是看著凶,但心軟,是個乖孩子。”
許星愣了兩秒,撇了撇嘴,心想,他才不是看著凶,是本來就很凶!
小老太太看著她嫌棄的小表情,忍不住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星星,還有幾天你就開學了,你的學籍是不是沒轉過來?”
許星猛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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