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喝了,會令人上癮,以闕浮生的修為,如何不能察覺?
他已經上癮了。
若是再放任下去,他不知道還能自控到幾時。
闕浮生理了理衣袖,端然坐定。
“小八,你這半年多,一直侍奉在為師身邊,十分辛苦,不如,回上華京,在你父親身邊儘孝一段時日吧。”
“啊?”官城錦一陣緊張。
師尊這是嫌棄他伺候得不好了?
但是回家太慘了,不想回去啊。
不但要應付那些京城公子哥,每日對著教書先生那雙死魚眼,還要不斷被娘催促婚事,相看許多姑娘。
最重要的是,老爹一定會每日拎著耳朵,問他一百次,九妹妹騙走的四百萬兩到底何時能還。
“師尊啊,我……不急回家,我爹又不想我,我娘也不缺我一個,我還是陪著您吧。要是連我都走了,驚鴻巔隻剩下您一個人,多寂寞啊……”
“為師不回驚鴻巔了。”闕浮生忽然另外有了打算,他挑開窗簾,望向車外街市的繁華。
“不回了?那您去哪兒?”
“去給小瓷尋把趁手的劍。”提起蘇瓷,闕浮生的目光終於變得溫柔,“她越來越有本事了,可惜一直沒有趁手的兵器,我這個做師父的,總該為她籌謀一下。”
官城錦打心眼兒裡替九妹妹高興,“師尊打算替她去哪裡尋劍?”
闕浮生目光轉向他,還帶著之前提及蘇瓷時所蘊的溫柔的光,“鴉九娘死後,曾留下一把鴉九劍,應該是這世間適合女子佩戴的第一劍了……”
馬車緩緩出城。
方才將軍血被丟下的地方,長靴踏在那一灘殷紅之上。
蕭君楚掌心端著一包點心,偏著頭,懶懶斜睨著闕浮生車馬消失的方向。
連城經過上次爆炸後,其餘三座城門封閉,隻有南門一處進出。
這條街,是出入城的必經之地。
他從外麵巡視回來,特意屏退護衛,親自來這城中的糕點店,想給蘇包子買了點好吃的軟酪帶回去,哄她高興。
卻不料,看到了這一幕。
小丸子從旁察言觀色,小心翼翼道:“陛下,這……?”
蕭君楚目光沉沉,鼻息裡輕哼一聲,轉身上馬。
“沒人熬得過將軍血。”
闕浮生太過強大,又對蘇瓷的念想不明。
最重要的是,牙牙喜歡他。
這種人,注定充滿變數,要麼把握在掌握之中,要麼,除之,沒有第三條路。
這晚,蕭君楚又泡足了藥浴,時辰已是二更天。
他披落著長發,滿身藥香,夏日的寢衣,是極其輕薄的黑色絲袍,領口敞到一半,露出一半胸.前的傷口,腰間隻用一條滑滑的衣帶,慵懶係著。
人立在床邊,垂眸看了一會兒已經睡成小豬的蘇瓷,才在她身邊躺下。
“包子,明晚,你打算怎麼上了朕?”
蕭君楚鼻息間輕輕一笑。
摸過她的小手,將腰間衣帶塞進柔若無骨的掌心,幫她拿好。
之後,輕輕一拉。
絲袍潸然滑開了。
他轉身,將睡得一無所知,軟綿綿的人撈入懷中,用絲袍與自己一同裹了,在她耳畔輕輕啄了一口,壓沉了呼吸。
“朕的耐心,也隻夠等到明天晚上了……”
第二天,大日子終於來了。
蘇姑娘要上皇上。
重華一大早就交代下去,今天晚上,隻要皇上進了蘇姑娘的屋子,在他自己出來之前,不準發生任何突發事件,更不準任何人打斷。
整個彆苑做好了最嚴密的防控。
就算是天崩地裂,也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崩,再裂。
總之,任何人,任何事,都絕對不準許打擾皇帝被“上”。
就連蕭君楚的最後一劑藥湯,到了黃昏時分,也被小丸子安排好,搬去蘇瓷房裡泡。
蘇瓷:……
瞅瞅外麵,天還沒黑呢。
雖然,她也已經準備了一大天,把自己洗得又白又香,可是……
能不能再多苟一會兒?
小丸子麻利安頓好一切,笑眯眯地出去了。
臨走,還哈腰笑道:“服侍皇上沐浴的事兒,就有勞蘇姑娘了。”
所有人麻利撤退,唯恐慢了半拍,礙了皇上的眼。
“……,阿喂……”蘇瓷的手無力伸在半空中,眼睜睜看見房中一重重帳紗落下,最後,外麵關了門。
再慫唧唧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