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崖好奇道“那你就甘心被她仙人跳呀?”
他是真的想知道,這姬華章腦子裡究竟進了多少水。
“我也沒什麼值得騙的。”姬瑀笑了笑,“南郡姬氏落魄多年,我也隻是旁支。”
謝崖搖頭道“誰敢說南郡姬氏是破落戶呀,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你們呢。”
這不是假話,玄門一直對姬氏頗為關注,幾個大世家和南楚皇族在南郡也布有暗樁。
“謝兄說笑了。”
“我從不開玩笑。”謝崖很認真地說道。
“除了我娘名下的莊子,其餘我有的,卿卿想要什麼都可以。”姬瑀強壓住咳嗽,慢慢說道。
“哎,不理你了。”
貢院的三天兩夜十分難熬,考生也隻有在晚上能說說話,謝崖望著晦暗的夜空,不禁歎了口氣。
姬瑀咳得益發厲害,他抿了口涼透的茶水,胸口的疼痛才漸漸平複下來。
或許是心有靈犀,“謝卿卿”也痛得難以入眠,她麵色發青,龍氣如同一柄長劍,攪得血肉天翻地覆。
太醫院的止痛藥無法緩解龍氣反噬引起的痛苦,而龍氣失控的根源就在於天命二字,南楚的嗣皇帝本不該是楚青蘿。
道宗的法子則是撥亂反正,可楚青蘿怎麼可能同意?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退位的皇帝不如狗,從最高處墜落,等待她的就是無底深淵。
長夜漫漫,能給予小皇帝慰藉的,有養育她的父母,撫養過她一段時間的崔祁,還有一個會無條件相信她的姬瑀。
“真是個傻子。”楚青蘿喃喃道。
夤夜傳來的密報打破了皇帝的惆悵,南郡發出了一封求親貼子,求娶的正是陳郡謝氏的千金。
謝縝膝下沒有未出閣的女兒,人儘皆知,“謝卿卿”的真身是皇帝,也是個公開的秘密。
那麼南郡姬氏的目的,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
但皇帝很是惱怒,她將奏報遞給保寧,不動聲色地說道“告訴南郡姬氏,把算盤收起來。”
皇帝的理性永遠在情感之上,暗樁截下了書信,也宣判了南郡姬氏出仕的失敗。
南郡姬氏素來是堅定的牆頭草,姬瑀讀書也就一般,還不如拿他給皇帝賣個好。
但皇帝顯而易見地被激怒了,楚青蘿嗬嗬冷笑,並不言語,保寧卻脊背發涼,一動也不敢動地捧著奏報。
還在貢院苦思冥想的姬瑀又咳了起來,今年的題目相當刁鑽,他又沒有好好溫書,答不上來屬實正常。
一向自信的謝崖也是眉頭緊鎖,湘靈鼓瑟,這出題的鄭老倌怕是瘋了!
可恨呐!
謝崖想破了頭也不知道這最後一題該怎麼做。
考棚中不斷傳來懊惱的歎氣聲,以及憤怒的咒罵。聽著此起彼伏的怒罵,主考官鄭彥辰捋須輕笑,他笑道“老夫也不想的,哈哈。”
話是這麼說,但笑聲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皇帝不希望大世家的子弟出仕,便特意啟用了滎陽鄭氏主考。
而鄭氏也聞弦歌而知雅意,避開了常考的《尚書》、《春秋》,出了幾道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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