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倫敦,江海向俱樂部請了兩天的假,接下來英聯杯第四輪的比賽,他不準備參加了。
第二天,倫敦鮮有的明媚天氣。
“老板,想好了嗎?”
江海坐在客廳的桌子前,左手敲擊桌麵,右手轉動筆杆,麵前是一張隻寫了幾個字的白紙。
“太難了,為什麼一定要寫這個!”
張小楠撓了撓頭,說道:“現在不是流行寫親筆信嘛,《442》已經發出邀約,這封信會同步刊登到他們體育報刊的首頁,是一筆不小的稿費收入呢。”
江海歎了口氣,心中暗戳戳想到,聽說很多大球星都沒怎麼上過學,那些親筆信真是他們寫的?不會是代筆的吧?
江海看了看廚房裡父母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在鋼琴旁專注彈奏的凱瑟琳,院子裡,拉斐爾在對著兩隻小貓輸出,張小楠則是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要不,你幫我寫?”
“額,老板,不好吧,這種東西還是自己寫更有意義吧,想一想,假如你七老八十了,再回頭看看今天寫的東西,一定非常有感觸!”
江海又歎了口氣。
“對了,老板,你的那個獲獎感言不是沒用嘛,或許可以參考一下。”
獲獎感言?
對啊!江海跑去臥室,在抽屜裡找到自己當初打的草稿,看了一遍,的確很合適。
回到客廳,他劃掉白紙上原有的“致所有愛我的人”幾個字,重新寫下,三個字:
“致夢想。
我無法想到會有今天。從那天晚上捧起金球獎開始,我就總是陷入對現實的懷疑,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嗎?
現在,爸爸和媽媽正在廚房做飯,我愛的人正在彈奏優美的旋律,我的夥伴正在為我的工作思索,我的兩個貓咪在太陽下懶懶的趴著,我的隊友們大概正在訓練場揮汗如雨,我遠在大洋彼岸的家人應該正沉浸在香甜的夢鄉。
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確信。
中國有一項傳統民俗儀式,叫作“抓周”,在孩子滿周歲時舉行,通過讓孩子抓取物品預測未來職業、性格或天賦,蘊含對健康成長的祝福和對未來的期許。
媽媽告訴我,在我滿周歲進行這項儀式時,毫不猶豫把手放到了身邊的足球上,或許從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就跟足球深度綁定。
爸爸說我從小就很有天賦,他是一名職業球員,隻是過早地因為傷病離開了足球,他把所有關於足球的希望和夢想,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我們不得不離開家鄉,離開中國——我還記得那時在機場,爸爸對我說的話:我不知道這一步是對是錯,但我們必須走下去。
或許,那也是他對自己說的話。
在異國他鄉並不容易,我去了很多俱樂部試訓,都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比如英語不好,比如身體瘦弱,比如……天賦一般。
感謝南安普頓“收留”了我,我在那裡學習了很多,我對足球的觀念改變很多,但其實我並不喜歡那個地方,因為有很多比我大的孩子……算了,這些都過去了。
後來我去了熱刺,我變得更加成熟,我知道了作為一個黃皮膚的孩子,該怎樣和隊友或競爭對手們相處,我刻苦訓練,期待有一天能進入一線隊,期待在白鹿巷球場打進一粒進球,期待能為隊長哈裡凱恩送上助攻……可惜,那一切都沒發生。
我本以為自己會被租借到英冠或者英甲,或者繼續在青年隊等待機會,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被租借到一家英超球隊鍛煉,沒想到的是,我被拋棄了。
後來的故事,你們都知道了。
我不喜歡輸球,有些時候,可能隻是一場比賽輸掉,一個人的人生就會輸掉。
我輸過很多次,但好在我也遇到很多願意幫助我的人,對了,很多人說我天賦不夠運氣來湊,大概我真的是運氣比較好吧。
三年前,米克爾教練說我能夠留在阿森納那天,我在科爾尼訓練場的門口坐了很久,那天的夕陽特彆美,我在倫敦從未見過那麼美的夕陽。
所幸我從未放棄。
很多人問我,是否想過有一天能夠拿到金球獎,說實話,完全沒有。
在中國時,我的夢想隻是成為像爸爸那樣的職業球員,可以踢超級聯賽,可以為國出戰。
在英格蘭站穩腳跟,我的夢想變成了,希望有一天能夠帶領龍之隊進世界杯。
離開托特納姆熱刺後,我隻想找到一家職業俱樂部棲身,哪怕看飲水機也好。
成為阿森納的球員後,我最大的夢想是成為俱樂部的傳奇。
這三年發生的事情太多,白駒過隙,比賽一場接著一場,那些不具體的、寬泛的夢想,變成具體的、現實的目標——贏球。
世界杯踢法國時,我曾進了一粒很精彩的任意球,那粒進球讓無數人認識了我,喜歡上我,那個進球的畫麵在各種視頻軟件上被反複播放,人們盛讚我的冷靜和腳法,讚賞我的年輕和大心臟,可是,那場比賽我們輸了,我為此做了很久的噩夢……
現在我已經變得很強大了肌肉),一個年紀輕輕的老將。
獲得金球獎的感覺很特彆,不像是拿到聯賽冠軍那般激動,也不像是拿到歐冠冠軍暢快,就是純粹的開心。我會把喜悅分享給所有人,特彆是我的隊友們,鐵人般的薩卡、我的小隊長厄德高、我的老大哥紮卡、我的飯搭子加布裡埃爾、我的好兄弟史密斯、懷特、哈弗茨……
不說了。
媽媽做的紅燒排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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