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黏膩……”
“這是……哪兒?”
猶如胎兒被困腹中,淩安感受一股迷茫。
他嘗試睜開眼,入目卻隻有黑暗。
像是被投進最深的漆黑海底,沒有一絲光亮。
“我這是……怎麼了?”
鳴式複蘇後,他身體的控製權開始變得微弱,像是吊著絲線的木偶般。
迎著鳴式的呼喚,他獨自前往北落野。
來到巨型雕像之中。
“嘶……該死,記憶到這裡好像就消失了。”
淩安捶著腦袋,他似乎被困在了海底的洋流裡,隨波逐流。
“可是,這是哪兒?”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道頻率正飛速重組,朝著上方飛去。
“我死了嗎?”
淩安看向自己,混沌之中,他早已沒有形體。
“原來如此,隻剩下意識了麼……那這裡,莫非就是意識海之類的地方?”
其實,自從傷痕在瑝覽類書說出那番話後,淩安對於自己的處境早就有了猜測。
殘象確有等級劃分不錯,但屹立在金字塔最頂端的。
隻有鳴式。
縱使海嘯級,在鳴式麵前,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這不僅僅是實力上的差距,更是權能的體現。
淩安的意識在這漆黑之地默默地漂流著。
他早已沒有了實體,但卻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消融。
死亡。
像啃食著樹葉的螞蟻,一點點蔓延。
“如果像這樣結束了的話,倒是有些可惜。”淩安不由得想到。
他還沒有和潮妹,和今州認識的人們好好道個彆。
也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戰勝鳴式。
更可惜的是,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成為無冠者,居然就要在這裡止步了麼?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而淩安卻想了很多。
隻是有一個念頭,始終盤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果就這樣死了的話,潮妹應該會很傷心吧。”
那個笨女人,從來沒有掩飾過對自己的好感。
說起來,就算當初不和潮妹一起回到今州。
等到鳴式複蘇的時候,他也逃不脫如今的結局。
無冠者,本就和鳴式息息相關。
而他,隻不過是占據了這道身軀的幽靈罷了。
從成為無冠者的第一刻起,宿命早就已經定下。
意識海中,淩安內心慢慢變得堅定。
“或許,我應該掙紮一下。”
他望向頭頂,無數頻率正朝著上方飛去。
“畢竟,我也不想讓那個女人傷心。”
他勉力操縱著自己的意識往上升去,發出無聲的怒吼
“哥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宿命論啊!”
……
巨型雕像的心臟之中,懸著一輪詭月。
忌炎跟著潮妹的腳步,目光看向月相的前方。
“無冠者?”他驚訝道。
猙獰的人形身軀,如同吊著絲線的木偶般,懸浮在他們的麵前。
潮妹搖了搖頭“不,不是他。”
這是進入雕像以來,潮妹少有的吐露字句。
忌炎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憤怒。
這憤怒倘若釋放出來,仿佛要覆山傾海。
她倒提著迅刀,緩緩朝身前走去。
“你不是他,縱使以你的權能,也有無法複現出的東西。”
她向著詭月,輕聲開口。
眼前這頭無冠者,隻是怒濤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