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玉權額頭青筋瞬間爆了起來,他的雙眼壓著黑雲閃電,陰鷙似鬼地盯著情緒崩潰的顧七遠,“你再說一遍——”
顧七遠大吼亂叫起來,“我討厭你!你滾——”
司馬玉權忍無可忍,手如鐵鉗般一把掐住了顧七遠的脖子,一點點收緊,看著顧七遠瞪著眼睛,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後,嘴角勾起殘酷的笑容。
“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被遏製住咽喉的感覺並不好受,顧七遠的臉因為缺氧而迅速漲紅,淚水決堤了一般不停地流,視線中司馬玉權的臉是模糊成一團,眼前陣陣發黑。
在反抗無果後,顧七遠意識到司馬玉權是真的想殺了他,絕望就像是洶湧的潮汐逐漸將他淹沒。
司馬玉權的聲音如同地獄裡的惡魔般在他耳邊響起,“跟我道歉。”
他的手稍稍鬆開,留給了顧七遠一點開口說話的餘地,他希望顧七遠能跟他道歉,這樣他就能原諒顧七遠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他都這樣寬容了,顧七遠應該感激他才對。
可顧七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知好歹,他不但沒道歉,反而一得喘息就像是被逼急的野貓一樣,咬了司馬玉權一口。
司馬玉權疼得臉上浮現一瞬的扭曲,他不是一個忍痛能力很強的人,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金尊玉貴的他從未有機會鍛煉這方麵的能力。
以至於被顧七遠咬的這一口,他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扇過去,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司馬玉權疼得眯起眼睛,看著顧七遠發狠地抓住他的手腕,利齒咬穿了他手掌虎口處的皮肉,血滴滴答答地落到顧七遠的衣襟上和他的袖口處。
顧七遠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和絕望,看得司馬玉權心頭一悸。
他忽然反省了一下自己,會不會是他做錯了?
但很快司馬玉權就否認了這個想法,他不可能做錯任何事情。
是顧七遠的錯,是他先言而無信的,他是騙子,騙子就應該受到懲罰。
至於為什麼對彆人而言未傷及皮肉的懲罰到了顧七遠這裡卻變成了無法忍受的痛苦這件事,司馬玉權隻能歸結於,是顧七遠太脆弱了。
他是一塊輕易就能碎掉的玉。
直到血液順著唇舌流入顧七遠的喉嚨,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口腔,顧七遠被恨意魘住的大腦才終於清醒過來。
他的雙眼泛上清明,視線裡的顏色又紅又白,牙齒的觸感很奇怪。
顧七遠就像是被自己嚇到了一樣,慌張地鬆口,沾著鮮紅血液的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眼前被咬得皮開肉綻的手,錯愕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是個無辜者一樣。
司馬玉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還想再咬嗎?”
見他發怔,司馬玉權抽回手,冷冷地睨著他道:“你曾經說過要永遠保護我,不會讓我受到一點傷的,你總是在騙人,叫我怎麼原諒你?”
顧七遠著急地解釋道:“我沒有想要傷害你……”
司馬玉權將血淋淋的傷口展示在他麵前,令顧七遠瞬間沒了的底氣,他仰著可憐兮兮的臉,道:“對……對不起……可是……可是我也受傷了,我們扯平好不好?”
說著,他像是怕司馬玉權看不見一般,扒了扒自己的衣襟,露出脖頸上被白皙肌膚襯托得格外鮮明的指痕。
司馬玉權的眸色沉了下來,顧七遠明明是在展露自己也被他弄傷了的“證據”,可司馬玉權的心思卻跑偏了,他對上顧七遠濕漉漉的眼睛,心裡隻想一口咬穿他的脖子。
讓他痛,讓他叫,讓他哭著求饒。
“可是你並沒有怎麼樣,而我卻流血了。”
顧七遠低低地說道:“對不起……”
司馬玉權道:“道歉已經沒有用了,我給過你機會,你沒要,反而為自己又添了一個不可被原諒的理由。”
顧七遠無措地說:“可是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我生病了,對,我生病了,這不是我的本意。”
司馬玉權卻道:“你總是喜歡給自己找借口,離開我的借口是我要娶公主你無法接受,現在傷害了我,又把原因推托給那微不足道的病,你顧七遠就一點錯都沒有,清清白白。”
“可是我真的生病了,我沒有騙你……”
司馬玉權冷笑一聲,“那又怎麼樣?這是你可以傷害我的理由嗎?”
結果到頭來又成了顧七遠的錯,顧七遠怔忪地睜著眼。
“對不起……對不起……”
司馬玉權怔了一下。
顧七遠開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他曾經不肯彎的腰,不肯認的罪,如今為了能得到司馬玉權的“饒恕”,便都可以彎下、認下。
司馬玉權明明聽到了他想要的道歉,可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顧七遠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就像是屈打成招的犯人,為了能夠逃脫刑罰而被迫認下罪行。
他仍是清白的,至少現在在他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裡,司馬玉權隻能感受到他是想求自己放過他,而並非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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