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古樸,神秘,蒼涼,悲愴氣息的三桅帆船在距離我們軍艦一丈距離的海麵上起起伏伏,仿佛是一頭遊蕩在海中的巨獸,不退不進,就這麼凝視著我們。
讓人奇怪的是,船上靜悄悄的,除了開盒的瓷器,就剩下團團白霧在其中飄飄繚繞。
甲板上並不乾淨,有不少血紅色海藻,宛如芭蕉葉一般匍匐在甲板上輕輕蠕動著。
破了幾個洞的三辰旗在微風之中獵獵作響,仿佛昭示這並不是一艘商船,而是戰艦,我甚至能聽到旗子的散發出來的嗚咽聲和喊殺聲。
“血藻?”
柳詩詩嬌軀一震,眼中散出駭然之芒,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驚呼一聲。
“什麼是血藻?”
我凝目仔細望去,那一條條血紅色的葉子,就好像去了爪的八爪章魚,通體血紅,就好像新鮮血液凝成,乍一看,很美,深看時,感覺讓人頭暈目眩和惡心,因為上麵還爬著一條條如牙簽般的彎彎血線。
“古傲來國有位偉大的航行家,在七世紀中葉,駛入位於太平洋西南部的珊瑚海時,發現了這種噬人血藻,後來證實這是多菌種的集合體,隻需指甲蓋大小,便能在海水中成活,吞鯨虐鯤,更是藤壺的天然克星,是深海海域公認的霸主之一。”
頓了頓,柳詩詩不等我詢問,接著說道:“它的克星是火,隻要沾上一點火星,馬上如嬰兒般淒厲慘叫,這是書上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它是真是假,試試不就行了?”
說實話,沒見到幽靈船上的瓷器,心裡也不會多想,現在見到這麼多精美絕倫的官窯瓷器,要說不心動,那純粹是騙人的。
同樣,跟我一個心思的王胖子也是如此,他發現幽靈船之後,航速基本上等於零,隻是驅動渦輪,始終保持跟幽靈船的距離。
“球球,你就像我這樣操控,我上去看看。”
王胖子招呼一聲,不等球球答應,便飛快奔出了駕駛艙,而此時,我正好返回底艙,準備找點破布和汽油,準備來個火燒血藻,趁機跳上幽靈船搬運瓷器。
“福子呢?”
王胖子見柳詩詩一個人靜靜矗立在幽靈船前方,金剛傘頂在身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忙不迭開口問了一聲。
“準備東西去了...你怎麼上來了?”
柳詩詩也沒有看王胖子,眼睛一直盯著幽靈船甲板上蠕動頻率加快的血藻。
“我....咦?人呢?”
王胖子來到近前,驚呼道,他此前明明在瞄準鏡裡看有古代船員在甲板上工作,怎麼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
“那是你眼花了。”
這時,我拿著幾個灌滿汽油的啤酒瓶,瓶口塞了一條浸滿汽油的破布,從底艙跑了上來。
“我去,你要乾嘛?”
王胖子迎著我走過來,接過汽油瓶子,滿眼疑惑道。
“王哥,想不想發財?”
我嘿嘿一笑。
“不想發財是孫子,說吧,讓哥哥乾什麼?”
王胖子早就想趁機狠狠撈上一筆了,現在財富就在眼前,若不撲上去抓,錯過此次機會之後,絕對寢食難安。
“那我待會上去,往下麵丟瓷器的時候,你可接好,千萬彆碎了。”
說話間,我掏出防風打火機,點燃一個汽油瓶,掄起胳膊,嗚,啪,轟轟,幽靈船的甲板上登時升起一團火光。
下一刻,一陣刺耳的嬰兒聲此起彼伏的傳來,幽靈船的甲板上升起一股股黑煙,而且這黑煙之中,還有一縷縷的青煙在不疾不徐的緩緩往上飄動。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若是被血藻困住,你就丟過來汽油瓶。”
說完,我後退兩步,然後陡然急速,在距離船舷還有一米多的距離時,縱身而起,腳踩在船舷上之後,飛身朝幽靈船的甲板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手腕抖動,金剛索電閃而出準確無誤的抓在桅杆上,當慣性的力量即將消失的一瞬間,我拽著金剛索,腳蹬著船身,飛快往上攀登,臨近甲板時,我猛一提氣縱了起來,嘎吱,雙腳穩穩落在了甲板上。
此時的甲板黑煙繚繞,無數血藻都紛紛退縮回船艙,就好像一片退血液海水退潮一般,甚至我能清晰聽見沙沙的蠕動聲。
嗚。
我剛想走到瓷器堆前,柳詩詩便如大雁一般,身姿曼妙的輕飄飄落在甲板上。
她手腕上纏的,是我以前用的金鋼索,隻不過,她的運用方式比我高明多了,所以,雖然她是後來,卻跟我相差那麼兩三秒來到了幽靈船上。
“愣著乾什麼,快搬啊。”
柳詩詩見我一副呆滯的樣子,當即嗬斥一聲。
我回過神來就說:“你跟來乾啥?”
我的意思是,你剛大病初愈,不適合冒險。
“快丟啊。”
王胖子的視線中,我和柳詩詩都站著不動,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仿佛被定了身,於是狂吼了一聲。
我和柳詩詩沒有聽到王胖子的聲音,二人合力,將一件件瓷器往下丟,然而我們誰也沒留意如此頻繁的往下丟,王胖子一個人能接得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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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
搬。
我和柳詩詩眼冒血光,就好像輸急眼的賭徒乍然贏了一把大的,抓住木箱子裡的瓷器就往下丟,甚至我倆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的挑戰意味非常足。
“快丟啊,你們咋啦!!!”
王胖子連續吼了好幾聲,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他一咬牙,拿出火機,燃燒了一個汽油瓶,朝著船艙方向丟了過去。
槍法很準的人,手拋物往往也很準,那翻滾著火苗的汽油瓶準確的飛入船艙,啪一聲,火光順勢衝起,船艙內頓然響起密密麻麻的嬰兒淒厲聲,一股股濃煙從船艙內滾了過來。
我和柳詩詩同時感到腦袋劇烈疼痛,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但,我們的意識也是瞬間清醒,眼神澄明的瞬間,我們發現都站在原地,渾身酸疼。
“有古怪。”
我和柳詩詩相互看了一眼,但是,現在渾身酸麻,一時間還動彈不了,試著抬腳,可就是抬不起來。
“哥,我來!”
關鍵時刻,一道身影落在了我身後,然後我就被球球扛了起來:“王胖子,接著我哥。”
嗚。
我竟被球球丟了下去,王胖子忙不迭把我抱住:“還是球球猛啊,早知道,我就待在駕駛艙了。”
原來,王胖子發現無論他怎麼喊,我和柳詩詩就像石頭一般一動不動,馬上就知道我們倆出事了,所以,病急亂投醫,他把球球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