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回蕩,帶著一絲無奈和悲涼。
此時此刻,朱樉的心中除了那解不開的惆悵,便隻剩下了無邊無際的孤獨。
月光雖然明亮,但卻無法驅散他內心的陰霾,反而更顯得他形單影隻。
次日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賽哈智皺了皺眉,心想這麼早,不會又是他吧?
他起身打開門,隻見傅友德赤裸著上身,反剪雙手,背上還捆著一根荊條,正跪在秦王的牙帳前。
賽哈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他知道在劉姑娘離開後的這十來天裡,每天清晨,左副將軍傅友德都會準時出現在這裡。
以這種負荊請罪的方式來乞求秦王的原諒。
傅友德赤裸著上身,雙膝跪地,挺直了背脊,高聲喊道:“罪臣傅友德求見秦王殿下!”
他的聲音在門前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片刻後,賽哈智緩緩地從牙帳內走了出來。
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手中提著兩根金黃酥脆的油條和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
油條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讓人不禁垂涎欲滴。
賽哈智走到傅友德麵前,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傅友德。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輕聲說道:“傅將軍,王爺說了他現在不想見您,您還是先回去吧。”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麼。
傅友德聞言,心中一沉,但他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繼續跪在地上,雙手接過賽哈智遞來的油條和豆漿。
油條的溫度透過包裝紙傳遞到他的手上,讓他感到一陣溫暖。
他凝視著手中的食物,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起頭,看著賽哈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傅友德低頭看著手中的豆漿油條,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幾乎等同於背叛了秦王,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秦王竟然對他如此寬容,不僅沒有懲罰他,反而還特意派手下送來早餐。
這讓傅友德感到十分困惑和無奈,他實在想不通秦王為何會如此大度。
傅友德已經度過了將近六十年的人生,這一路走來,可謂是風雨兼程。
他見識過無數的風雲變幻,也跟隨過好幾位亂世梟雄。
然而,像眼前這位秦王這樣,能夠完全不記前嫌,仿佛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的人,傅友德卻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秦王的這種態度讓傅友德感到十分意外和困惑。
他原本以為秦王會對他心存芥蒂,甚至可能會借機報複。
但事實卻完全相反,秦王的表現異常坦然和寬容,這使得傅友德內心的不安愈發強烈起來。
這種不安並非源自於對秦王的恐懼,而是來自於傅友德自己的良心。
他深知自己曾經對秦王有所虧欠,而秦王如今的大度反而讓他更加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