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借糧。”
“借糧?”韓宜可聞言,頓時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十分意外。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繼續追問道:“征南軍的糧餉一直是由朝廷供應的,而且兵部尚書趙仁親自負責調配。
你為何還要舍近求遠,來鎮遠衛借糧呢?”
沐英悶聲悶氣地回答道:“因為再過不久,軍中就要斷糧了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整個鎮遠城都被這股沉重的氛圍所籠罩。
韓宜可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焦急起來,額頭上的青筋也因為緊張而凸起。
他情急之下,完全不顧及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的身份,竟然緊緊抓住沐英這個武將的肩膀,像個孩子一樣來回搖晃個不停。
“朝廷撥下來的軍中糧草到底去了哪裡呢?
難道是被你跟傅友德、還有秦王中飽私囊了不成?”韓宜可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懷疑和質問,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沐英,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端倪。
沐英被韓宜可這樣搖晃得心煩意亂,感覺自己的腦仁都在隱隱作痛。
然而,為了維持自己一貫以來老實憨厚的形象,同時也為了避免在眾人麵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沐英強忍著內心的不滿,沒好氣地解釋:“狗屁的中飽私囊!
朝廷那邊,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時間沒有給我們調撥糧食了,將士們手中的飯碗都快見底了。”
他的語氣雖然還算溫和,但其中的無奈和焦慮卻是顯而易見的。
沐英頓了頓,接著說道:“再這樣下去,大營裡的幾十萬人恐怕隻能集體去喝西北風了。”
韓宜可聽了沐英的話,稍稍冷靜了一些,但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
他皺起眉頭,繼續追問道:“那朝廷為何不給大軍撥糧呢?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彆的隱情?”
沐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朝堂之事,連你這個監察禦史都毫不知情,我遠在京城兩千多裡之外,又怎能知曉其中內情呢?”
韓宜可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額頭上的冷汗如決堤之水般,唰的一下流淌而下。
他心裡暗自叫苦不迭,自己身為太子一黨,自然清楚不給征南軍撥糧乃是太子殿下親自下達的教令。
然而,對於這其中的具體緣由,他作為東宮的一個邊緣人物,實在是無從得知。
在這尷尬的時刻,韓宜可不得不強行鎮定下來,迅速轉移話題,開口問道:“黔國公,您此次前來鎮遠衛,所為何事呢?”
沐英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回答道:“這還用問嗎?
軍中的糧草即將斷絕,本公此番前來,自然是要與鎮遠衛指揮使顧成商議借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