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宋氏族老宋元矩被前將軍牛武威吊在歪脖樹下,懸掛示眾一事還未過去,另一則消息傳遍了長安。
宋家九少爺宋平安大婚,迎娶開封鄭氏的六女鄭凰兒,兩大關中世家大族再次聯姻。
婚俗,在中國古代屬於禮製的範疇。
兩家嚴格按照秦漢時,婚俗禮儀要遵循的“六禮”。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在凋敝破敗的長安城開啟了一場豪華奢侈的婚禮,真可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族長宋尚熱情邀請了西北豪族的族長,族老,八大校尉,涼州軍團,並州軍團的大小軍官。
態度極其恭敬,甚至顯得有些阿諛奉承,卑微下作。
前來參加婚禮的許多清流官員,鄙夷宋家的軟骨頭,憤而離席。
漸漸地,酒席宴會上隻剩下西北人劃拳鬥酒,開懷暢飲。
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涼並軍官,其實十分渴望得到關中,關東豪族的認可。
這場酒宴,讓他們得到了久違的認可。
他們甚至自發地降低了劃拳鬥酒的聲音,有人仗著酒意鬨事,立刻被同伴打倒。
六禮結束之後,院子裡開始舉辦了唱挽歌的活動。
一群戲子,頭戴孝帽,身披孝衣,腰係孝帶,手拿哭喪棒,跳到院子裡開始放聲大哭,聲音悲悲切切,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冠軍將軍胡文才,輔國將軍許凶正在劃拳鬥酒,看到這一幕,氣得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
兩人提著板凳蹦了過來,不由分說,對著這群戲子就打,打得戲子們抱頭鼠竄,鬼哭狼嚎。
胡文才大怒道:
“皮加緊!你們是哪裡來的醃臢潑皮?敢來宋府鬨事?”
“狗慫玩意兒,人家娶親你們來吊喪,好好好,我今天送你們去幽冥無日之國。”
他倆久在軍中廝殺,是有名的悍將,雙臂一震,有千斤的力氣。
這群戲子很快被他們打得奄奄一息。
族長宋尚聽到呐喊聲,很快從後院跑了過來,大叫道:
“兩位將軍,暫息雷霆之怒,休發虎狼之威。”
“你們誤會了,這不是白事,這是唱挽歌,是司隸一帶的風俗。”
許凶把眼一瞪,大叫道:“老宋,不要怕他們,今天咱們西北兄弟替你做主。”
宋尚急忙解釋道:“先帝之時,京師賓婚嘉會,皆作喪家之樂,歌唱挽歌。”
“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要居安思危,有警示教育之意。”
胡文才和許凶頓時臉色一紅,知道自己唐突了,今日是宋家少爺的喜宴,自己如此胡鬨,倒有些不好意思。
胡文才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扔給了奄奄一息的戲子們,臉色通紅道:
“對不起了,我老胡沒讀過書,不知道這些文縐縐的規矩,這錠金子,作為賠禮。”
他說著,飛起一腳,將醉酒的許凶踢了一個跟鬥。
“看我做什麼?拿賠禮來。”
許凶沒有帶金銀,情急之下,將腰間的七星寶刀解了下來,扔了過去。
七星寶刀刀長尺餘,七寶嵌飾,極其鋒利,價值連城。
“俺是大老粗,沒有文化,但也知對錯,錯了就要認,我沒帶金銀,這把寶刀送給你們賠罪。”
戲子們哪裡肯收,連連拒絕。
許凶大怒,圓睜二目,大叫道:“這把七星寶刀,價值連城,難道還比不上一錠黃金?”
“若是不收七星寶刀,便是看不起我,我撕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