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皇帝登遐之後,當務之急是確定典喪官,舉辦吊祠儀式,這屬於最高規格的國家喪禮。
司馬興龍回到城外軍營之中,來到暗室,喚醒了仕女圖,通過仕女小雅,向袁虎彙報長安城發生的事。
仕女圖的另一側,傳來了汝潁士人和清廣士人兩派謀士激烈的辯論聲。
豫州派謀士認為,應該推舉張歸元為典喪官,慢慢試探他對新皇帝的態度。
獻皇帝年紀尚小,並沒有留下子嗣,後代隻能從皇族之中選擇。
具體選誰,張歸元的意見很重要,畢竟在靈皇帝一朝,他就是托孤大臣。
當年的四位托孤大臣,太傅許禹,大將軍何來,驃騎將軍董民,車騎將軍張歸元。
許禹已經退休,目前在北海書院教書養老,何來和董民已死,托孤大臣隻剩下張歸元。
冀州派謀士則認為,決不能推薦張歸元為典喪官,一旦他和皇族勾結上,選上一位傀儡,對於三袁來說都是災難。
不能給張歸元推薦傀儡的機會,應該將張歸元邊緣化。
兩派謀士的策略截然相反,頓時吵得麵紅耳赤,唾沫橫飛。
袁虎在仕女圖的另一側痛苦地踱步,謀士多了就會出現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他忽然詢問起司馬興龍的意見。
司馬興龍一愣,小聲道:
“主公,確實沒有比張歸元更適合當典喪官的人了,他是兩朝老臣,資曆很老。”
袁虎不耐煩地說道:“若是他推薦自己的皇族傀儡怎麼辦?”
司馬興龍眼眸中閃爍著寒光,冷聲道:
“主公,天下大事,在您,在諸位大人,可不在他北海王手中。”
“董穎如何?挾持獻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樣沒用,聖旨出了長安就是廁紙,張歸元也一樣。”
片刻之後,仕女圖另一側傳來了袁虎低沉的聲音。
“好,就這樣做。”
鄭文公帶著河南尹的各家族長族老,通過山河社稷法陣和袁狼聯係,彙報長安城的情況。
袁狼摟著兩位豐腴的婦人,正在玩“喝蜜水”的小遊戲,不耐煩地說道:
“誰當都行,我那兩位兄長手下的人不行。”
“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誰當都一樣,你們看著辦吧,隻要不是那兩家的門生故吏,都可以。”
華陰潼鄉習仙裡楊氏族長楊德祖在營中撫琴,琴音和平中正,甚是舒緩。
過了片刻,琴音之中有幾下柔和的簫聲夾雜進琴韻之中。
琴韻簫聲似乎在一問一答,相互交流。
很快,琴音逐漸高亢起來,似乎在陳述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簫聲慢慢低沉下去,似乎在仔細思考其中的得失。
等了一會兒,簫聲陡變,抑揚頓挫,悅耳動心,隱隱有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
琴音反而柔和起來,變得溫雅婉轉,仿佛在附和著簫聲。
很快錚地一聲響,簫聲立止,琴音也止住了。
楊德祖長歎一聲,通過琴簫合鳴,他已經知曉主公袁龍的意思。
“叫楊博過來,我要去求見張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