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至錢塘的官道上長槍林立,甲兵威嚴,幾萬人的太平軍精銳正向著錢塘前進。
在隊伍最中間的寬大馬車上,沈言溪正坐在軟榻上看著各類軍報,隻是眉宇間帶著一絲憂色,怎麼也定不下心來。
“小姐,你是不是想姑爺了?”書青從冰鑒中端出幾樣冰鎮的鮮果放在了案幾上。
“自然是想的,書青,這幾日我們也收到了好多軍報,那卻沒一封是你家姑爺的,你說他是不是忘了?”沈言溪抬首道。
“肯定是因為吳悠和聶無辭那兩個狐媚子纏著姑爺脫不開身!”書青氣道。
“不許瞎說。”沈言溪瞪了書青一眼,書青便撇了撇嘴再也沒有言語。
要說姑爺也真是的,就是再忙怎麼能忘了給小姐寫信呢?小姐可是一天一封,姑爺卻兩天沒回信了,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車裡悶的慌,下車走一會兒吧。”沈言溪煩躁的蓋上了案幾。
“停車!”書青忙喊了一聲,
等馬車停穩當,沈言溪和書青才從裡麵走出來,蘇念早已經在旁邊等候。
“小姐,外麵亂哄哄的,而且曬的慌,您怎麼還出來了?”
“出來看看,把赭白給我牽過來!”沈言溪說著話就往前走去。
“小姐這是怎麼了?”蘇念看沈言溪臉色不善,忙問向書青。
“姑爺已經兩天沒有給小姐回信了!”書青愁苦道。
啊?蘇念有些懵逼,雖然知道小姐與姑爺恩愛,但就兩天沒回信也算不上大事吧?
“蘇念,你說男人終究會變心?”
“瞎想什麼呢,前線戰事緊張,姑爺可能就是忘了……”
“不可能,姑爺過去不管多忙都一天一封信從不間斷。”
“真就一天一封?”蘇念吃驚道,雖然她也知道,但從沒關心過這些細節。
“要不然呢,要我說肯定是那倆狐媚子纏著姑爺。”書青也想不到彆的原因,姑爺肯定是好姑爺,要變壞的話肯定是因為彆人。
“我看是你吃醋了吧?”蘇念嗤笑道。
“我才沒有,我就是有些擔心小姐。”
“彆瞎想了,今天晚上就能到錢塘。”
說話間,赭白便被馬夫拉了過來。沈言溪沉默的上了馬,一行人就向前奔去。
沈言溪原本想著可能是車裡憋的慌,可現在就算狂奔,心裡亦如剛才。
沈言溪倒不是糾結於夫君是不是被聶無辭和吳悠纏住了,時至今日,她對兩人的感情毫不懷疑。
可問題是過去哪怕是相隔兩地,每日一封信也從不間斷,那裡麵不光是他們的情絲,更重要的是她與夫君通過這根線緊密的連接在一起,從未分開。
可現在這根線斷了,這讓她很是慌張和不安。
如果隻是夫君忘了倒還好,可她就怕出了彆的意外。可彆的軍情都正常傳遞,神道門也已經潰散,幾十萬大軍在側,又能出什麼意外呢?但願隻是自己多想了。
大軍行至中午,沈言溪就看到了很多的來往的士兵,而這些士兵顯然不是跟自己出發去錢塘的。
沈言溪剛想詢問,就聽見了前軍處傳來了馬蹄聲,沒一會兒功夫,聶無辭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麵前,沈言溪幾乎是本能的心就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