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村官,都是他從他父母口中聽到的貪官,而他做的事情很簡單。
他給曹化淳寫了一封信,而這份信在短短三天之後,便要了這十幾個村官的命。
“駕……”
親眼看著一群貪官被斬首,李定國心裡雖然暢快,但也知道貪官是殺不完的。
或許下一批來合山鎮的村官還會貪汙,隻是不知道到時候他還會不會選擇殺人。
“這次沒看到殿下,有些遺憾……”
李定國騎在馬背上,帶著一絲遺憾開口,旁邊的總旗官聞言則是唏噓道:“彆說你小子了,便是我們也沒能見到。”
“你們都沒能見到?”李定國有些詫異,畢竟四騎衛是齊王府嫡係。
“殿下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聽聞千戶以下的人都不能進長春宮。”
總旗官一邊說,還一邊道:“我們回大定宮的時候,駐紮了半個月都沒能看到殿下和萬歲出宮遊獵。”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感覺殿下和那位的心情都不好。”
總旗官說完有些唏噓,李定國瞧著他,略微皺眉,張嘴欲言又止,但最後沒說什麼。
一路無言,李定國隨著眾人策馬南下,倒是京城皇宮之中,難得迎來了一天清閒。
經過四個半月的選拔,齊王五妃三十侍妾也基本選了個清楚。
一個月的時間裡,儲秀宮的女官根據當初進宮那數百秀女的性情、作風、智愚與賢惠,一共選出了三百人。
之後,客氏再帶慈寧宮和坤寧宮的女官一起對著五百秀女通過探其乳、嗅其腋、們其肌理等方式,再次從中篩選出一百人。
僥幸過關的一百人,在張嫣和劉太妃的留意下,結合朱由檢的喜好,又再選出“秀色奪人,聰慧壓眾”的五十人為候選妃嬪。
到了這裡,張嫣和劉太妃便開始逐一召見這五十名秀女。
從八月初一至如今,容貌靠後的秀女都已經詢問完畢,剩下的便隻有那一開始就被敲定的周素潔、田秀英、沉香君、李韶禧、袁禧嬪五人尚未考察。
“你下去吧……”
“民女告退……”
坤寧宮內,隨著張嫣對一名秀色奪人的秀女示意,這名秀女也就按照宮廷禮節起身,隨後退下。
等她走後,坐在張嫣旁邊的劉太妃才開口說道:
“這也算是勳貴們選上來比較好的女卷了,可以留下她,將兩貴妃的位置讓一個給他,再讓一個給那朝鮮的李韶禧。”
劉太妃考慮的很周全,比較這次全國勳貴選上來了近百名秀女,如果齊王五妃裡,勳貴們連一席之位都沒有,那未免有些太傷他們了。
況且剛才那位秀女天生麗質,當個貴妃很是合適。
不過她的話雖好,但張嫣卻有些擔心道:
“雖然這麼說,但如果選了這宣城伯衛時春之女,那會不會有些不好……”
張嫣害怕衛時春之女用自己父親來壓齊王妃,但劉太妃卻安撫她道:
“這衛平陽的性子你剛才看到了,有些柔弱,加上宣城伯府目前沒有任何人領有軍職和官職,她怎麼也不會乾出霍亂王府的事情。”
“那倒是……”張嫣想了想剛才露臉衛平陽的模樣,不免點了點頭。
隻是雖然點了頭,但她依舊頭疼道:
“雖說衛平陽柔弱,但隻有五妃的名額,而另外那五人……”
張嫣一說,劉太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說白了,內廷的許多事也藏不住,如張嫣和她想選周素潔那五人的消息,恐怕早就傳遍京城了。
如果她們不選那五女,估計也沒有人敢去娶被落選的那女子。
這可是差點成為齊王女人的女子,誰知道日後齊王會不會小心眼……
娶得好女豐富家門,娶得惡女那可是家宅不寧啊。
因此,如果皇宮不選這五女,那就顯得朝廷有些惡人了。
“可以把五妃擴為六妃,反正也不是沒有先例。”
劉太妃語出驚人,但張嫣聽後卻覺得這樣最好。
勳貴們如果知道是她們二人選了衛平陽而再多選一妃,那他們不會多嘴,而文臣又不敢管齊王的事情,也不會多嘴。
因此隻要勳貴不多嘴,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那就把六人按照一正兩貴三平妃排個位置?”張嫣反問,劉太妃微微頷首。
在兩人的話語間,齊王五妃成了齊王六妃,並且兩貴妃的位置已經定下了,現在就隻有正妃的位置落空。
“三平妃裡,我比較中意周素潔。”
劉太妃的審美和曆史上一樣沒有變化,依舊選擇了周素潔,而張嫣也是和曆史上一樣,皺著眉說出了不好的地方:
“周素潔的父親,我差人打聽了一下,似乎是一個賣田養貴女,擺攤算命,坑蒙拐騙之人。”
“這樣的人若是成為齊王殿下的嶽丈,那恐怕他會利用殿下的威名去做一些不法的勾當。”
“田秀英之父田弘遇在此前殿下裁撤衛所前為揚州把總,還欲為揚州士紳推薦田秀英,以田秀英為奇貨。”
“這樣的人作為殿下的嶽丈也是不合格的,況且周素潔和田秀英兩個人性子不合,誰做了齊王妃,恐怕都容不得另一人。”
“另外……”張嫣頓了頓,隨後才有些擔心道:
“田秀英的姑父是援遼經略吳阿衡,如果選她,那齊王恐怕會不高興……”
朱由檢早早交代過內廷,正妃不能太過富貴,而田秀英顯然不符這條,因此張嫣從沒有想過把她納入正妃人選。
“……”劉太妃聽到張嫣的話略微沉默,而張嫣也繼續:
“倒是袁禧嬪,這一個月以來,居於其餘五妃中間,與五妃都能交談甚歡,加上從未有妒忌人的行為,而其父親袁右也曾為河西營兵守備,品行良好,門風清廉。”
“選她為正妃,要比選周素潔和田秀英要好一些……”
“倒也是……”聽完張嫣的話,便是劉太妃都不由點了點頭。
且不說袁禧嬪的父親在河西當過營兵守備,知道民間疾苦和兵災之下百姓苦難,單說其門風,便已經勝過了張嫣口中的周素潔和田秀英。
“那沉香君呢?”劉太妃不禁詢問,畢竟沉香君長得和前二女不分伯仲。
“沉香君家室太過優握……”張嫣搖了搖頭:
“此女年紀太小,腰跨太窄,恐有難產之嫌……”
張嫣這次倒是沒有說錯,沉香君曆史上雖然是崇禎繼位後選秀的第一名,但曆史上確實因為年紀太小而導致難產去世。
“既然這樣,我看便可以暫定袁禧嬪為王妃,衛平陽和李韶禧為貴妃,田秀英和沉香君、周素潔便定為平妃吧。”
劉太妃聽了張嫣的話,心裡也有了主意,不再想著讓周素潔升位。
二人簡單敲定了這六女為六妃後,便開始頭疼朱由檢的婚事了。
以朱元章所定禮法的《大明會典》記載:“親王定親禮物,金止五十兩,珍珠十兩”
這在明初絕對算是不錯了,但眼下距離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兩百六十多年。
要是張嫣和劉太妃真的按照這個禮法來進行朱由檢的婚禮,恐怕朝野上下的口水都能把她們淹死。
“不如按照潞王婚禮規製來定?”劉太妃畢竟是經曆過萬曆皇帝和潞王這兩兄弟時代的人。
雖說萬曆當年是因為李太後才導致他對潞王過分寵溺,但實際上就算沒有李太後,他本人對潞王也相當寵溺。
當年為準備潞王婚禮,宮廷用了各色金近四千兩,青紅寶石近九千顆,白銀十萬兩,珊瑚珍珠近兩萬五千顆。
由於費用奢侈,戶部看不下去,以禮法《大明會典》來提示萬曆皇帝:潞王婚禮的費用超標了。
不過就算如此,萬曆皇帝也沒有停下,而是足足挪用了九十萬兩邊軍軍餉,才把潞王的婚禮辦下來。
當然,萬曆皇帝的此舉並不可取,但也足以說明對潞王的恩寵了。
“內帑眼下還有二百三十餘萬兩,可以拿出一百三十萬為齊王殿下辦一場婚禮。”
張嫣雖然很多時候總是擔心朱由校和朱由檢這兩兄弟的關係,也擔心朱由檢對自己兒子朱慈燃的威脅,但大體上他對朱由檢個人是十分欣賞,甚至有些崇拜的。
朱由檢的行為,不管放在古代還是近現代,都算得上是“聖人”,除了在飲食、和出行上有些誇張,其他都當得起“聖人”二字。
在要求朱由校不挪用禦馬監銀和國庫銀的同時,朱由檢早就身先士卒的斷絕了一切和禦馬監、國庫的錢糧往來。
以他驍騎上將軍、五軍大都督、齊王、右國柱、特進光祿大夫、上都督等各種職位、爵位加持,他每年的俸祿都是十數萬兩。
在朱由檢看來,如果隻維持王府開支,那這筆銀子的十分之一都綽綽有餘,因此他自己從不挪用禦馬監和國庫的錢糧。
這種行為在晚明這種在京親王、皇帝隨意挪用國庫的時代,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雖說朱由校也在這麼做,但大抵是朱由檢監督的情況下,如果隻有朱由校自己,那他恐怕還會大手大腳的營造宮殿。
所以,張嫣許多時候還是比較感激自己這個五叔叔的,拿出一百三十萬兩銀子來為這個五叔叔辦婚禮並不過分。
甚至劉太妃聽了她的話也不覺得過分,而是微微頷首:
“這銀子走內帑,戶部也說不了什麼。”
劉太妃的讚同堅定了張嫣的想法,因此她也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萬歲遞奏疏,等萬歲同意,便可命王安采購了。”
“周素潔和田秀英等五女的會談,便勞煩太妃娘娘了。”
“去吧去吧……”劉太妃笑著示意她離去,而張嫣也畢恭畢敬的行禮,隨後走出了坤寧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