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衝心中雖然還有放不下的仇恨,但並非要像呼延嘯雨討還,聞言當即撥轉馬頭,麵向玄甲軍眾人,高聲道:“卸甲!”
玄甲軍眾人神情複雜的看著寧衝,心知此番卸甲,玄甲軍便徹底不複存在,但每個人心中都清楚寧衝為了這支玄甲軍,背負著怎樣的痛苦,縱使有萬般不舍,還是聽命行事,卸去了身上的麒麟副甲。
寧衝隨即下馬,轉身對呼延嘯雨說道:“昔日之仇,與你無關,今日歸還玄甲軍,望你能善待北境功勳!”
“一定!”
呼延嘯雨認真保證道。
也就在這時,十萬遠東騎兵趕來,簇擁著蕭紅衣來到呼延嘯雨身前。
遠東軍鎮,皆是蕭紅衣一手打造,麾下將士無不是蕭紅衣親手提拔,因此在戰場上初一相遇,蕭紅衣便輕鬆掌握指揮大權。
可到了眼下,敵軍已退,此前北境權力爭鬥的餘波,不禁又在每個人的心裡繃緊了一根弦。
若蕭紅衣執意要為呼延嘯風複仇,又或是為自己遭受的打壓抱不平,轉瞬便會掀起一場北境內鬥。
但呼延嘯雨卻格外平靜的看著蕭紅衣,並不擔心其會突然發難,甚至還主動走上前去。
蕭紅衣見狀,當即翻身下馬,垂首說道:“戴罪之身,為解邊境之禍,不得已重掌遠東大軍,現歸還遠東軍權,請大將軍責罰!”
呼延嘯雨一路走到蕭紅衣身前,正色道:“你得罪,大哥替你贖了,今後就留下來吧,遠東依舊交由你來坐鎮!”
蕭紅衣肩頭一顫,決然道:“肢體已殘,雄心不在,我繼續留在軍中,也隻是一個廢人,請大將軍開恩,放我歸田!”
啪!
呼延嘯雨抬手按住蕭紅衣的肩頭,沉聲道:“當真要走?”
“當真!”
蕭紅衣抬頭看向呼延嘯雨,眼中唯有堅決。
呼延嘯雨無奈收回手,喃喃道:“隨你吧!不過走之前,記得去大哥墳前祭拜一下,順便替我轉告一聲,我輸給他了,心服口服!”
蕭紅衣皺眉不解的看著呼延嘯雨,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待到蕭紅衣獨自上馬,落寞遠去後,呼延嘯雨轉身看向齊康長,正色道:“鄰敵皆退,外戰大捷,接下來就該回去收拾北境亂局了,讓大軍休息三日,咱們一起回去!”
齊康長雙唇微抿,滿臉鄭重的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我還不能回去,北境兒郎灑下的熱血未乾,還要有人收拾殘局,況且突厥人貪婪狠辣,羅刹人野蠻暴戾,今日將他們擊退,他日還會來犯,若想保我北境太平,就必須把邊境線畫到他們臉上去!”
呼延嘯雨聞言,深受觸動的點頭道:“好,北境所有兵馬,儘數歸你調遣,後方糧草供給,我來給你想辦法解決,趁著突厥人和羅刹人各自損失了十萬戰力,哪怕你們要將邊境線推到天山以西,北冥之畔,我也給你們撐到底!”
齊康長當即轉身下令道:“羅戎率領遠東騎兵,休整一日後,即刻率軍北上,向羽明日召集邊軍,沿著草原向西追殺潰逃的突厥人,不給北境打出二十年的太平,不要回來見我!”
“是!”
羅戎和向羽齊聲領命。
齊康長看著隻剩下斷壁殘垣的蒼嵐山軍寨,難掩疲憊的歎道:“本將就留在這,重建蒼嵐鎮,等著你們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