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鎮為安西四鎮之一,尚且堅守了至少三年,那麼都護府所在的西州又堅守了多少年?
此時,視頻開始隨著博物館中各種文物鏡頭,以仿照“時光回溯”的手段夾雜其他唐軍記錄片、影視等內容的剪輯畫麵,讓眾人仿佛跟著文物回到了唐軍恢複西域至安西軍困守西域的跌宕百年。
視頻中接著出現了戍堡遺址出土的幾枚箭簇以及窖藏的青稞碳化顆粒。
一旁文字顯示,箭簇打造於開元年間,而所用鐵則蘊含有昆侖山特有的隕鐵成分。
而青稞碳化顆粒經檢測,其品種則與長安太倉出土的糧種同源!
“《唐六典》有載:西域軍械,取地利而鑄。這似乎解答了唐軍鎮守西域百年的後勤之謎——曆史留下的證明還不止於此。”
接著,視頻又陸續展現了其他遺跡、文物及後世考古破解的內容——
開元七年的戍堡碑文及調兵符契;西安南郊出土的粟特人史君墓,墓誌記載“常往來疏勒、碎葉間,曉蕃情,知地利”。
克孜爾石窟壁畫上,左側持戟武士身著唐式明光鎧,右側商隊護衛的鎖子甲則帶著鮮明波斯特征。這種亞洲東西文化交融的場景,無疑印證著唐軍在西域的情報來源。
敦煌藏經洞中,某文書殘卷上的內容赫然是開元年間某個冬日的戰報:吐蕃賊五千騎犯蔥嶺守捉,鎮將張子烈率驍果三百,夜渡寒潭,破其輜重!
“這份泛黃公文的背後,是唐朝用三代人構建的立體防禦體係:以疏勒城為軸心的二十八個屯田點提供軍糧,朅盤陀峽穀的十二座烽燧組成預警網絡,帕米爾南麓的六關隘構成縱深防線。”
“當阿拉伯旅行家塔米姆·伊本·巴赫爾在8世紀穿越瓦罕走廊時,在他的遊記中驚歎:每經三十裡必有唐軍堡壘,戍樓相望,驛騎如星!”
隨即,視頻又用更多考古發現一步步完善,或者說還原了大唐掌控西域的種種證據。
如戍堡殘垣青灰色夯土中夾雜著大量燃燒過的駱駝刺,正它讓戍堡夯土類似混凝土。經三維掃描還原出的戍堡全貌,排水係統竟然與現代高原建築規範高度契合。
在慕士塔格峰北坡,發掘出保存完好的烽燧遺址,其基座有用昆侖玉拚出的二十八星宿圖——這恰與《唐六典》中“烽燧傳訊,夜觀星,晝望煙”的記載相對應。
借助現代科技複原,這條由十二座主烽燧、四十六座輔燧構成的預警網絡,隻需三刻鐘便可將軍情傳遞至龜茲都督府!
看到這裡,上至朱元璋,下至剛開始學史的朱允熞等皇孫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以前他們隻知道大唐軍事實力很強,卻不知道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從視頻目前播放出的各種軍事理念、安排、科技來看,不僅不遜色於劉寬到來前的大明,甚至還有超過!
也即是說,原曆史上的大明,在軍事理論、科技等方麵,可能還不如五百多年前的大唐。
這既讓朱元璋感到難以接受,也有些羞愧——在劉寬到來前,他對大明的種種軍事理論、安排等,可是頗為自豪的。
視頻繼續,進一步還原西域唐軍的其他方麵,如交通運輸、醫療保障。
塔什庫爾乾出土的犛牛骨掛件,碳十四檢測年份對應開元,上麵密布著與西安大明宮出土銅車飾相同的磨損痕跡,印證了《唐六典》中“高原轉運,畜力為要”的記載。
“現在科考隊發現,由三百頭犛牛組成的運輸隊,可在零下二十度的高原環境下日行四十裡,這恰好與烽燧遺址間距匹配(大於三十裡)——這絕非巧合,而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物流體係!”
克孜爾石窟壁畫中,兩名唐軍正在冰河邊搗藥,身旁木箱上清晰可見“疏勒都督府藥庫”的題記。
2020年,考古學家在帕米爾南麓戍堡遺址中發掘出裝有麝香、龍腦的陶罐,罐底“安西藥典司監製”的印文仍可辨認。
並且旁邊還有三枚青銅手術器械,形製赫然與《外台秘要》記載的“金篦決膿術”工具完全一致。
而在海拔五千米的明鐵蓋達阪,考古發現了更震撼的實物:凍結在冰層中的唐代木牘,墨跡清晰記載著某年正月“療凍瘡卒二十七人,愈二十有五”。
並且在敦煌石窟文書中《河西節度使判集》中,還能找到“請給蔥嶺守捉氈靴”的奏報。
“這赫然證明,唐軍西域的帕米爾高原建立了相當完整的物資、醫療保障體係!”
“當大唐戍卒們腳踩雙層氈靴,身披混紡羊毛大氅巡邏時,他們或許不知道,這種采用波斯緯編技法的防寒裝備正在改寫世界軍事史——同時期的北歐維京人還在用未經鞣製的整張獸皮禦寒。”
“在卡拉庫勒湖畔的千年冰洞中,封存著保障唐軍高原作戰的最後秘密。2019年考古隊再次發現了窖藏完好的三十七把複合弓!”
“通過顯微CT掃描,弓柘木胎體中夾雜著兩層牛角片,赫然是唐律嚴禁外流的角弓工藝所製。”
“而弓弭處鑲嵌的隕鐵薄片經檢測蘊含8%的鎳元素——這種來源於塔什庫爾乾隕石帶的特殊材料,是能讓弓箭在零下三十度仍保持貪心的關鍵!”
“而在慕士塔格峰北坡冰磧堆中出土的唐代銅壺,內壁上仍附著青稞酒與沙棘混合發酵的痕跡——這種既能補充維生素又能防寒的‘戍卒特飲’,配合著三十裡一座戍堡,讓大唐疆域真正突破了自然的限製!”
看到這裡,朱元璋、朱標隻覺得人都麻了。
不過朱標感覺倒還好,遂低聲道:“父皇,這視頻中唐軍在高原的種種安排、技術等,我們也可以借鑒。”
說起來,大明如今雖然統治了烏斯藏、西域,但在高原地區基本是以當地士卒為主,烏斯藏更是仍為土司實際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