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苦了負責保護他們的大內侍衛、錦衣衛、儀鸞司親軍等人——這些護衛都換上了便裝,需要提前潛入人群,在能及時保護劉寬、老朱的同時,還不影響他們正常遊玩,難度可以說頗大了。
如今大明各處的火車站依舊遵循劉寬最初定下的規矩,即非乘客不得進入火車站廣場,更不得進入火車站。
所以,不論是遊人還是擺夜攤的小販,都是在廣場周邊,那些商鋪自然也在廣場之外。
當劉寬、朱元璋一行走出廣場,便感覺進入了鬨市之中,周圍多是蘇州話的叫賣聲,但偶爾也會人喊官話。
“小籠饅頭!”
“生煎,啞巴生煎咧~”
“蟹粉湯包,蝦仁燒麥!”
“棗泥麻餅,豆糖粥嘍!”
“···”
本就是該吃晚飯的時候,劉寬聞著各種小吃的香氣,聽著叫賣聲,頓時肚子都開始叫喚了。
老朱、朱蕙蘭、蘇采薇亦是如此。
劉寬沒管那麼多,當即掏出寶鈔,買了幾個蝦仁燒麥吃。
另一邊,老朱見狀不甘示弱,也要買,李貴及另外一位千戶侍衛官見狀連忙幫老朱買,並且李貴還先嘗了一個,這才將買來的小吃給老朱品嘗。
接下來,劉寬便帶著老朱邊吃邊逛。
“咱真沒想到,蘇州竟有如此多的美食,怪不得當初張士誠賴在此地不肯走。”
劉寬笑道,“蘇州美食是不少,但廣州、成都、西安等地方美食同樣出名,嶽父大人有機會可以去品嘗一番。”
“咱會的。”
逛了一會兒,一行人在一個以賣粥為主路邊食肆棚內坐下,邊喝粥邊聊。
朱元璋道:“沒想到這些擺攤的竟有不少女子,遊人之中亦多女子,看來蘇州風氣要比京師更為開放呀。”
劉寬注意到,遊人中還有些年輕女子,看發髻明顯還未出閣,卻來夜市遊玩,在明初這個時間,確實稱得上風氣開放了。
原本,劉寬跟老朱準備吃完粥就去住處,洗漱一番休息了,畢竟坐了半天火車。
誰知就在一行人快要吃完時,三個青年走了進來,為首一人臉上長個大痦子,卻身著錦衣。
來了後直接尋到老板娘那邊,道:“溫四娘,今夜的頭錢該交了。”
溫四娘是個三四十歲的半老徐娘,有兩三分姿色,粥也做的好吃,因此生意看著很不錯。
她見大痦子青年要錢並不驚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寶鈔遞過去,笑道:“劉三爺今夜怎來得晚了些?”
痦子青年道,“頭錢漲了,那些攤主不肯交,免不了費些手段和時間——溫四娘,你這頭錢也漲了,從今夜起要交八十文。”
溫四娘聽了神色一變,叫道:“哎喲,怎麼又漲了?上個月不是才漲過嗎?而且劉三爺看,我這小攤子,一晚上都未必能賺得到八十文,若交這麼多頭錢,可就開不起來了。”
痦子青年道,“溫四娘當我不識數?我也是讀完了小學的。你這買賣我叫人看過了,一晚少說能賺一兩貫,交八十文頭錢保平安怎麼了?”
溫四娘則繼續倒苦水,“瞧劉三爺說的,我這攤子也要本錢呀,官府那裡每月也要交上百文,真賺不了多少的呀。”
痦子青年冷下臉來,道:“好說不聽,那就彆管我們幾個妨礙你做生意了,搞不好教你今後都做不成!”
“哎呀,這,這···”
溫四娘露出害怕之色,稍稍猶豫,還是又拿出幾張寶鈔給了痦子青年。
三人這才離開。
臨走時,經過劉寬一行人旁邊,還多瞧了好幾眼朱蕙蘭、蘇采薇——或許是看出劉寬一行人身份不凡,並未做什麼。
劉寬神色古怪,老朱的臉卻已經黑了下來。
他招呼了聲老板娘,問:“方才聽那幾個人收頭錢是怎麼回事?”
溫四娘也看出劉寬、老朱身份不凡,但她猶豫了下,卻笑道:“就是要幾個錢,也沒彆的事。”
老朱皺了皺眉,卻也沒再追問。
但他卻跟李貴低聲說了句什麼,隨後人群中便有個便衣錦衣衛,悄摸摸地去跟上了那痦子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