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存思索至,眾妙感會,故道學之基,存思為首。
李存思!
他曾拜訪南張一脈,神卦張天生對其評價為“年少若驕龍,潛淵未曾出”,十五年玄門煉道,必名滿天下,臻至大高手一流。
“你爺爺對李存思的評價極高。”樓鶴川感歎道。
古往今來,天下修道者,九個姓張,一個姓李。
張靈宗與李存思之間的緣分妙不可言,那少年在南張故地住了小半年方才離開。
“李存思……”
張凡咀嚼著這個名字,他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誰跟他提過。
“再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南張驚變,一夕覆滅,你父親雖然死裡逃生,卻也陷入大夜不亮之劫!”樓鶴川沉聲道。
“我爸那時候便已經練成了神魔聖胎!?”張凡不由動容,忍不住問道。
樓鶴川聞言,眼皮輕抬,似有深意地看向張凡。
“你是什麼時候練成神魔聖胎?”
“這……”張凡尷尬一笑,卻未言語。
“那是你父親第一次入大夜不亮之劫,前塵儘忘,漂泊江湖,頹頹如喪家之犬……”
張凡聞言,目光低垂,神魔聖胎,天下至凶,非是人生大變,念頭紛飛,識神躁動,絕對不會入大夜不亮之劫。
可以想象,當年的張靈宗有多難,有多苦。
“那年,張靈宗隻有十六歲,他入劫之時,遇見了一個少女,被其收留。”樓鶴川話鋒一轉。
“少女?”張凡怔然。
“那少女也姓李!”樓鶴川沉聲道。
“姓李?不會是我媽吧!?”張凡嘀咕著,臉上卻是泛起一抹狐疑之色。
據他所知,張靈宗和李玲瓏相遇,應該是在南張覆滅五年之後,那時候張靈宗已經二十一歲了。
難不成提前了?
“那少女名叫李玲琅!?”
“李玲琅!?”張凡麵色微變。
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那個女人曾經現身玉京市,差點要了他的命。
“或許,你能猜得出來,李玲琅,李玲瓏,本就是一奶同胞的姐妹。”
言語至此,樓鶴川眼皮輕抬,看向了張凡。
“她是李玲瓏的妹妹。”
“妹妹?”張凡愕然。
那個差點要了他性命的女人,是他小姨!?
“你父親因為李玲琅,脫了大夜不亮之劫,修為大成,後來遠赴東南,橫推七省無敵,掙下赫赫聲名……”
“五年光陰輪轉,張靈宗已是真正的大靈宗王,那時節,李存思也成為了無為門玄宮之主。”
“玄宮之主!?”張凡聞言,不由動容。
“可以說,他是無為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玄宮之主。”樓鶴川感歎道。
“也就是那時候,你父親遇見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
“我媽!”張凡脫口道。
“不錯,你媽,李玲瓏!”樓鶴川點頭道。
“張靈宗和李玲瓏走到了一起,次年,他們舉行了婚禮,當時,還有一對新人與他們一道。”
“還有一對新人?”張凡愣道。
“李存思,他娶了李玲琅!”
“啊!?”張凡錯愕不已。
“次年,這雙姐妹分彆誕下了一個男孩……”
“你媽生了你……”
“至於李玲琅,他生下的兒子,名叫李一山!”
嗡……
張凡眸光大跳,心中似有波瀾驟起。
“家父李存思!”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跑了,後來還帶回來一個男人,氣死了我爸。”
李一山曾經的話語在張凡的腦海中響徹。
他怎麼能想到李一山那個拋家棄子的親媽竟是他的小姨,換句話說,他跟李一山算是表兄弟!?
“這……”
“你們家的關係確實有點亂!”
樓鶴川看著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的張凡,忍不住說了一句。
“……”
“後來呢?李一山她媽為什麼離開?他爸又是怎麼死的?”張凡忍不住問道。
上輩子的恩怨他並不清楚,家裡大人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不過李存思那樣的人物,絕對不會被人氣死。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你們家的事,關起門來,外人怎麼能夠知道?”樓鶴川搖了搖頭。
“不過……”
“不過什麼?”張凡追問道。
“我聽薑雲仙提過,李存思會死是因為他將【甲生癸死】傳了出去。”樓鶴川凝聲道。
“傳了出去?李一山?”張凡心頭一動,瞬間便猜了出來。
“一開始我也這麼想,直到後來霍法王來了玉京市……”樓鶴川壓低了聲音道。
“霍法王……”張凡眸光微凝。
前不久,那位白鶴觀的副觀主確實來過玉京市,當時薑雲仙曾經出手,另外他那位哥哥也曾現身。
“那次之後,我曾經找過薑雲仙,也就是那一次我才知道……”
“當年李存思將【甲生癸死】傳給了你哥哥。”
“張聖!?”
張凡不由動容,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甲生癸死,非同小可,能夠逆亂陰陽,打破生死。”樓鶴川幽幽歎道。
“隻可惜……”
“可惜什麼?”
“江總會曾經說過,身在紅塵,漂泊人世,生死便如無根浮萍,隻能隨波逐流,不死亦不生,徒徒為自己戴上枷鎖。”樓鶴川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李存思並沒有真死?”張凡心念急轉。
“我不知道!”樓鶴川搖了搖頭。
甲生癸死,位列九大內丹法之一,更是染指生死禁忌,其中的玄妙不足為外人所知。
“我隻能說,如果李存思還沒死,那這世上便有三人煉就了【甲生癸死】,而且他們彼此之間息息相關。”樓鶴川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