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竹這次出門,換回女裝,還在她必帶的背包裡裝了不少東西。
常有莊盯著她的雙肩包上的彩色小貓許久:“式樣挺好看,比我以前在府城見到的肩帶,更寬大些。”
“二姐改的,貓是十九姑畫的,包是大伯母做的。
你要想送給嫂子,回頭畫樣給你,找人做出來。”古人的時尚,可半分不輸幾百年後的人。
沈靈竹在府城看到一些人背的包,不僅配色鮮豔,且配飾都是金和玉,奢侈的不要不要的。
可惜順縣不繁華,她沒法組織家裡的姐妹做包包賣。
倒是以後讓七伯在府城的拓展拓展,放進繡鋪試上一試。
她這麼想時,常有莊已經在說:“沈夫子的畫技在縣城也是排得上號的,我這裡先謝謝你幫忙,回頭一定給畫一幅背包花樣。
要多少銀子,都成。”不能讓人做白工。
沈靈竹笑著搖頭:“畫用不著你出錢,夫子那裡有我拿東西換。
如果你想要成品,可以出些銀錢,托我族裡的姐姐們做。”
“太好了,能畫隻小兔子麼?”常有莊與她說著各種設想時,車子已經來到茶館。
下車前,沈靈竹開窗看了眼對麵縣衙,剛好看到苗司吏被抬進去。
再想看更多,卻是被影璧擋住視線,哪怕她進入二樓包箱,也因為儀門的遮擋,看不到大堂的情況。
好在,舅舅和族兄們每隔一段時間,會將裡邊的實況轉播。
她趁這段時間,找了舅舅口中最厲害的方狀師寫訴狀,且這人挑客人,傷天害理之輩,人家不幫著寫。
當付銀子時,方狀師卻不收:“小沈姑娘,學生有幸為沈老爺寫訴,是件值得誇耀之事。
還請他日能在外人麵前自誇這一節。”方狀師聰明的緊,即然沈家也告,苗司吏這次大約翻不得身。
他在衙門口做此生意,與府城諸多狀師和書吏皆有往來,知道的可比一般人多。
現在的縣會對沈五老爺不畏權貴之舉,頗為敬服。
“當然,如果不方便外傳,學生也會保秘到底。”方狀師看不出沈靈竹臉色的變化,他與這小姑娘說話時,總忽略對方是個九歲孩子。
沈靈竹想了想,道:“倒也不必到底,待哪天聽到好消息,你再說出無妨。
先生的文辭樸實卻又犀利無比,如此文采,為何埋默在這兒不爭取秋試奪魁?”
她發現自家正在培養的人手不少,但能助益大伯的沒有,眼見這位是個人才,不知能否成為的幕僚。
能自稱學生的人,最少也有秀才功名,且對方如此自稱,也是將自己視為大伯的代言人。
當然,回頭還得查查他的底細,再與大伯講。
狀師為掩飾自己的微滯,嗬嗬一笑,“小沈姑娘明明可以在北溝悠閒度日,卻要日日奔波,所為何?”
沈靈竹:“缺錢。”
“……”狀師第一次無話可說,小沈姑娘是一點兒都不加掩飾。
他正在想要如何轉移話題,或者告辭之際,門猛得推開。
常有莊抓起茶杯倒水灌下:“小竹子,縣令要收押苗司吏,且說還有誰曾為他所欺,可在三日之內上告。”
方狀師聞言,眼裡精光閃過,他看向沈靈竹。
“什麼罪名?招攬詞訟,索取銀錢無度?”沈靈竹已經猜到,她大伯搜集的證據上有寫。
常有莊連連點頭:“是,還有一個取息過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