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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不說,你在外麵也早就開局下注了吧?”
戒真聞言,笑意盈盈。
“還是帝君了解我,外麵賭局有三種,押誰最先出來,誰最晚出來,還有誰出不來的。各位仙友是想重開一盤,還是押注舊局?”
虹淵拿出一件法寶。
“那我便押我弟子魏曇最先出來吧,若是贏了,你這莊家該如何作賠?”
戒真笑道:“這有何難,再加一件玉成品相的給你便是!”
商羽:“你可莫要小看了戒真仙友的家底,這些年她開了無數賭局,不知收了多少寶貝!我也來湊個趣,我便雙押,馮臨州或澹台應是最先出來的。”
戒真:“怎麼你們全往頭籌押,就沒有人押誰最後出來嗎,涵虛仙友,你押什麼?”
閉目養神的涵虛冷不防被點了名,半晌沉吟不語,久到戒真差點以為他睡著了,他方才慢慢道:“我跟著帝君押。”
帝君:“你當真跟著我押?我還以為你要跟著黃龍押。可惜黃龍今日召之未見,少了一位賭客。”
涵虛:“鈞天瓊宴將臨,黃龍怎敢缺席,不過是臨時有些事趕去下界,待帝君升宴,他必會回來為帝君慶賀。”
“是了,我倒忘了,你與黃龍形影不離,今日卻兩人分開,想必是料到本君要問,特意留下來幫他解釋的。”帝君細細看了他片刻,展顏笑道,“那裡麵的情形,我以通天鏡可一覽無餘,讓我來猜不公平,還不如讓戒真將莊家讓給我,她也下場去當個賭客。”
戒真立刻道:“這可不行,我棄了外麵的賭局趕過來,難不成是想聽帝君搶我莊家的嗎!”
寥寥數語,看似閒聊,實則不乏機鋒,其中波瀾暗藏。
有人心知肚明,有人故作糊塗,有人懵懂不明,還有人置身事外。
鈞天瓊宴之時,怕才是真正的大幕開啟,在座誰勝誰敗,喋血飲恨,淩駕萬仙,誰為棋子,誰又是執棋之人,自有分曉。
祝玄光本已超脫局外,如今卻又陰差陽錯身在局中,親眼看見諸般禍亂展露端倪線頭。
兩次仙亂之後,上界依舊不得安寧。
距離下一次血流成河,隻差一簇火苗。
目光掃過,他垂下眉眼,斂去眸光,支額作小憩假寐。
滄溟脾氣不好,沒人不長眼非來讓他下注,連最愛玩鬨的戒真也沒有主動開口。
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有那麼一瞬間飄遠,不在鈞天宮,不在眾仙同樂的宴飲,也不在琉璃光彩的火樹銀花,而在一個人身上。
……
上仙有上仙之間的藏鋒玄機,小仙們的言行則更顯直白。
棹月他們趕到琅嬛仙府外麵時,那裡已經等了不少人。
有的與棹月一樣,裡麵有他們牽掛之人,也有的純為看熱鬨而去,還有的心思則更複雜些,他們往往也想入仙府曆練,奈何修為不夠,又心生怯意,難免瞻前顧後。
仙者人之至,非無人性,不過兼之仙力。
認識桃夭的小仙喊住她:“你家仙君早就出來了,你怎麼還在這兒呆等?”
桃夭道:“我曉得,仙君受了些傷,回去閉關了,我隻是過來瞧瞧熱鬨,你可瞧見靈均了?”
桃夭侍奉的蓬丘仙君,遇見坐鎮二十九層的滄溟上仙,他原想借著此次試煉提升仙力,不曾想出師未捷,就此止步,方才離去時憾恨不已,麵色很是難看,連與桃夭說上兩句的心情都欠缺。
二十九層對於尋常小仙而言,也許已經是足可稱道的戰績,畢竟他們麵對的是滄溟上仙,但蓬丘本身已是真仙,他若想更進一步,占一個上仙之位,這戰力卻實在談不上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