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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幻境，也無法回到過去，所有一切，是元鳳鑒根據鈞天宮所在的上界，回溯從前，令你置身其中，再加上你自己的心中所想，構築而成的一方新天地。你自己方才跟他們交手應該也有察覺，他們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真的，而是你自己虛構出來的。”
墨城隔著袖子把人拽住往前走，所到之處，仙人來去匆匆，對他們熟視無睹。
謝長安沒有掙開，因為她發現墨城每走一步，腳下都以靈力開道，如同推開一重又一重的桎梏枷鎖，四周渾濁混亂的氣息逐漸沉澱下來。
“你方才問，我為何能找到你，正是因為我們的回憶有共通之處。你想去挽回什麼，了解什麼，心念一起，我就能循跡找過來。”
謝長安沉吟：“我們被困在這裡，外麵現在應該已經亂起來了？”
墨城：“黃龍與涵虛想殺帝君，。”
他語氣淡淡，顯然早已司空見慣。
謝長安也不難想到原因：“他們不希望有一位帝君壓在頭上，想要恢複從前上仙至高無上的地位？”
墨城嗯了一聲。
謝長安：“那你呢，你願意嗎？”
墨城：“寒景是心有成算之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從前上仙眾多，平起平坐，該起紛爭也照樣會起，如今他們不過是找個借口挑起禍亂罷了。”
言下之意，他並不像黃龍等人那樣，認為寒景壓了自己一頭。
謝長安：“可你想要恢複徐盈天，若有一位帝君在，他很可能不會允許你挑戰既定的秩序。”
墨城還真認真思索片刻：“那我就隻能支持黃龍了。”
謝長安：……
她抽了抽嘴角，依稀摸到這位上仙隱藏在冷淡外表下的真實性情。
但此時此刻，顯然也不是閒話長談的好時候。
外麵情勢瞬息萬變，他們須得設法儘快出去。
墨城若有所覺，側首看了她一眼。
“你似乎很著急要出去。”
謝長安：“若是寒景輸了，我們很可能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墨城：“就算他輸了，元鳳鑒也會有破解之道，但你不是因為這個。你在擔心彆的事，還是人？”
謝長安：“我的朋友也在外麵，他們仙力不如我，我自然要擔心。”
墨城：“是滄溟嗎？”
謝長安：“不是。”
墨城：“你在說謊。”
謝長安：“應該有許多人與我們一道被困進來，我想到法子聯係他們了，將所有人都彙合在一起，必能突破元鳳鑒出去。”
墨城不語，還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謝長安掙了一下，沒掙開，不由看他。
“你已與我結盟合作，不能再找其他人，無論滄溟，還是寒景。”
謝長安莞爾：“那是自然。”
不遠處的角落，幾個人傳來竊竊私語。
“你們說，這次又會有多少仙人殞命？”
“不如開個賭局吧，有人做莊，還說若是她輸了，會送贏家一件玉成仙寶。”
“在哪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拿來作賭？！”
謝長安駐足聽了片刻，對墨城道：“看來不需要我們費心去找了，也有人想找我們。”
眼前這場仙亂，看似重現當年情景，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不少荒誕古怪，不合常理之處。
譬如，這種危急存亡時刻，小仙們逃命不及，誰還有空聚在一起，將仙人生死當作賭局？
隻有一個人，會以心動念，憑空生出這樣不合常理的景象。
就像墨城說的，謝長安之所以會遇見緊追不舍的仙人，以一敵眾，是因為她內心深處期望有這樣一場交手。
所以，眼前荒誕的賭局，是有人故意為之。
謝長安掐指為劍，直接斬向角落裡議論賭局的幾人。
“戒真仙君！”
劍光過處，幾人愕然回首，須臾消散。
戒真從光幕之後現身。
她顯然也已經發現此地的蹊蹺，用這種法子吸引同伴尋來。
戒真看見他們，麵露意外。
“這元鳳鑒稀奇古怪得很，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彙合了。”
墨城：“你進來多久了？”
戒真：“起碼數百息吧，我沒有再數了。但是，在你進來找靈均之後不久，萬仙棋與元鳳鑒同時啟動，我亦身不由主被攝入此間。”
謝長安聽見“進來找靈均”，心下微動，看了墨城一眼。
後者麵如平湖，似乎沒有留意她的視線，隻道：“須先儘可能將人聚齊，才有機會出去。”
戒真蹙眉：“元鳳鑒縱是仙家至寶，在被分作無數碎片之後，威力已然大減，黃龍如此大材小用，隻為了困住我們……”
說明黃龍篤定隻要沒有旁人插手，就一定能殺寒景，能贏到最後。
也說明外麵局勢已然翻天覆地。
這兩句話戒真沒有說出來。
因為無須說出來，謝、墨二人也能意會。
墨城道：“我有真形書，靈均如今也有接近上仙的修為，若能聚齊五人，未嘗不能一試。”
戒真訝異：“帝君竟將這件法寶給了你？不過這五人可不太好找，不如先三人試試。”
墨城堅持：“不行，三人不夠，若浪費一次機會，真形書未必還能再次啟用。”
戒真：“好吧，你還是一如既往固執，那我們隻能分散找人了。”
墨城依舊否決：“分散之後，再難聚齊，三人一道走。”
戒真似笑非笑：“墨城，我仙力雖不如你，你卻不是帝君，也沒有資格命令我。”
她雖帶著笑，卻明顯是動怒了。
墨城不語，隻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