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送臉下鄉_重生2004:獨行文壇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56章 送臉下鄉(1 / 2)

看過了賽馬、吃過了“魚包韭菜”,在村子裡喝了一圈米酒,又跟著村長他們去其他村子喝了一圈米酒,張潮的第一個“端節”就算圓滿落下了帷幕。

這期間給張潮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除了賽馬、山歌,就是銅鼓舞了——大開大合、剛健有力,又充滿神秘色彩。

銅鼓在西南各個少數民族的文化當中,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不僅用來祭祀、盟會、宴會,也是一個部族地位的象征。

在古代,能鑄造、維護銅鼓,說明還具有維持部族文化特色和發展生產的技術水平。反之就比較悲慘了,要麼被吞並,要麼隻能遁入更深的山中,變成沒有族群認同的野人部落。

張潮雖然在“少年與流星”的故事裡設置了會跳儺舞的巫師爺爺這個角色,但是並沒有真的觀察過相關的細節。銅鼓舞雖然不是儺舞,但是相去不遠,也讓他的構思更加完善了一些。

雖然每天都是醉醺醺的,但好在米酒度數不高,張潮還不至於失態,隻是每天起床的地點變得不固定了,有一次甚至是從一垛稻草堆上醒了過來。

就這麼搖搖晃晃地過了1個多月。雲貴山裡的天氣真的冷下來了,白天要穿著棉衣,夜間有時接近0℃,尤其是沒有暖氣,把張潮凍得夠嗆。

房子的結構不能做火塘,張潮又不敢在屋裡用炭爐,隻好在村裡的拖拉機定時下山時,采購了小太陽、暖水袋,終於把村委會二樓小屋打理得可以過冬了。

現在的張潮每天都在野地裡走,皮膚曬得黢黑,不僅一臉的胡茬,頭發也在鎮上的理發館推成了平頭,看著已經不是20歲出頭的大學生,更像是本地的水家郎。

除了下山取錢時看到飛速增長的餘額數字和每周1到2次的報平安電話,就隻有1樓村委會電視裡的節目可以讓張潮了解到外界的變化。

他看到了專題紀錄片「三晉風流」第一季在CCTV10順利播放完成,並且在最後一集預告了《風流人物看三晉》與《三晉人物數風流》兩本散文集即將出版的消息。

雖然因為自己溜號,沒有看到於華、史鐵生他們的文章,但至少從封麵來看,夏答的美術部門工作做得不錯。

「三晉風流」這個節目這段時間在孩子們的強烈要求下,屬於周末晚上的必看內容,所以片尾設計精美的兩本書也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張潮拍著胸脯保證第一時間給他們弄到,孩子們都高興極了。

當然也有關於他自己的消息,在某次轉台的間隙,一個訪談節目的嘉賓談到了他,專門提到“近年來最火的青年作家張潮為什麼突然消失在人群的視野當中”,張潮也隻是笑笑,很快就換台了。

最近是農閒季節,張潮想給人家幫忙也沒什麼事可做,每天除了寫故事、講故事,就是到處遊蕩,閒得快長毛了。想去附近村子裡的小學支教,又太容易被認出來,隻能作罷。

所以這段時間的新聞裡,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索尼發布了PS3。因為上一世玩遊戲的胃口被養刁了,所以他對大部分PC和PS遊戲都不感興趣。

但是PS3就不一樣了,這一代主機不僅畫麵相比PS2有了巨大的提升,而且PS3上的經典遊戲還是蠻多的。比如《上古卷軸4:遺忘之都》《NBA2K7》《戰神3》《最後生還者》……

要不是怕帶壞小孩,張潮都想讓馬伯慵給自己買一台,連同遊戲碟片一起打包寄過來了。

好消息是,“少年與流星”的故事已經寫得差不多了,時間線越來越接近自己預設的盛大場麵。無論是人物形象的飽滿程度,情節的跌宕起伏,主題的明朗溫情……都是自己作品中的翹楚。

壞消息是,“少年與流星”的稿子經過一次又一次的重寫,變得亂七八糟的。不仔細分辨他自己都搞不清哪些是什麼時候寫的,哪些是自己寫的,哪些是孩子們聽故事過程中給他出的主意。

但是張潮不在乎。反而認為這種寫作方式,也許更加貼合“故事”這種文學體裁的誕生和發展。相比於作家獨立創作的、散文,“故事”往往具有更開放的創作空間和更即時的創作反饋。

“故事”原本就是口頭文學,在口耳流傳間,被不同的轉述者,根據自己的理解和願望,被一次又一次地重塑。有些時候是無意的疏漏,有些時候是有意的增刪。

根據流傳的“故事”形成文學作品,在許多民族中都有,並被視為書麵文學的重要源流,例如《荷馬史詩》。在中國,則形成了說書人使用的“話本”。

中國所謂“四大名著”中的三部,《水滸傳》《西遊記》《三國演義》,都是由文人集萃話本再創作而來。

所以用邏輯推理的方式去探究這三部作品的隱秘,有時候挺扯淡的,例如吳閒雲之流。什麼紅孩兒是太上老君的私生子、林衝盧俊義嶽飛是周侗徒弟等等,看起來頗有道理,其實都是不同年代、不同書商的版本錯訛之故。

用這種方式流傳下來的作品,版本繁複、謬誤甚多,很難做到邏輯嚴密、前後一致,但是卻有一種自然肆意、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擁有獨特的審美魅力。

所以當近代的作家們厭倦了整飭的作品形式的時候,往往又會回頭探索這些“原始”的創作技巧,試圖還原“故事”這種體裁原本的樣貌。

例如莫言,他的“魔幻現實主義”似乎來自於加西亞·馬爾克斯,但在風格上,更多是借鑒了民間故事和話本的創作手法。

不過再怎麼借鑒,也隻是作家一人在寫作。所有的繁複和分歧,都是作家一人在“模擬”不同的寫作人格的產物,嚴格來說與真正的“故事”隻有形似,沒有神似。

但是張潮這次的創作就不一樣了,他真的讓很多孩子介入了自己的創作過程。每個晚上給孩子們講完片段,他都會收到孩子第一時間的反饋——

“我覺得巫師爺爺是真的會法術的,不然他不就在撒謊嗎?”

“韋小亮一個人去找張老師,不會迷路嗎?山上的岔路可多了,走錯一個就要繞好遠。”

“我爺爺說隻要公雞不打鳴,太陽就不會出來,這樣一天的時間不就延長了嗎?”

“我今天剛聽老師說,流星其實是許願。下流星雨不就讓很多很多人許願?”

“是啊是啊,要是所有的村民和同學,都許願韋小亮的媽媽好起來,說不定願望就成真了呢?”

“今晚會有流星嗎?”

“可能吧?誒——剛剛是不是掉下來一顆?你們看見了嗎?”

……

這些童言童語,張潮回房間以後,都一一記錄下來。有些啟發他修改了自己的原文;有些則成為後續情節的靈感;還有些,則乾脆變成了另一種發展可能,延生出另一條故事線索。

張潮剛開始講故事的時候,設置了7天的“大限”,心想著十天半個月怎麼也把故事講完了。

但隨著孩子們的加入,這個故事的細節越來越翔實、支線越來越豐富,版本也越來越多,結果一直講到了快12月底,才接近尾聲。

所以才會出現除了開頭和結尾,張潮自己都分不清後來講述和記錄的內容哪些是自己原意,哪些是孩子們再創作的情況。

就像《西遊記》,最初是元人話本《大唐三藏取經詩話》,隻有3卷17節,師徒4人也隻出現了唐僧和自稱“猴行者”的白衣秀士。

但是曆經數百年的變遷,最終形成了煌煌上百回的《西遊記》(版本太多,就用這個統稱了)。

張潮沒有想到一個無心之舉,竟然讓自己親眼“見證”了故事是怎麼誕生和發展的。

最終這個故事完成的時候,會呈現出怎樣一個樣貌,張潮自己也沒有把握。但他仍然願意維持這種開放的創作狀態,甚至非常享受這個可遇不可求的創作過程,都不去特意整理書稿了。

不過村長不了解張潮的“工作性質”,隻覺得這個小夥子每天要麼無所事事,要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大半天沒有動靜,加上這一住就兩個多月……

以往也有背包客在什雷村流連忘返,但長的也不過呆五六天,短的連夜也不過。誰會像張潮這樣簡直像準備就此紮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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