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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開宗立派!(2 / 2)

張潮這是要在這次的訪談中提出一種全新的文學概念?

想到這裡,這些年輕的作家們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張潮的作品銷量和他的影響力迭加,可以想象,這個概念今後會有多少跟隨者,若乾年後,最終變成一個文學流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真正的“開宗立派”啊!而且是當著大江健三郎的麵!

在“新感覺主義”宗師麵前宣布“不在場主義”要登上文學的舞台——這可是要寫進文學史的大事啊!

怎麼舍得錯過這個關鍵的瞬間?

眾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隻聽張潮緩緩道:“我認為,作家在虛構某個故事的時候,最好與這個故事的藍本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可以是聽人轉述、或者查閱資料、或者乾脆從某次閱讀或交談中得到的啟發,他本人一定不能在這個藍本中存在過,甚至不能是見證者——也就是我說的‘不在場’。

隻有‘不在場’,他才能擺脫‘親曆者’的局限,用一種更加客觀,更加冷靜,也更加深邃的思維在藍本之上虛構整個故事。”

大江健三郎興趣越發濃厚,問道:“不在場……這倒是令人意外啊。不過細想確實有道理呢——‘在場者’本身就是事件的‘共謀者’,親身經曆也會讓自己的情緒被‘汙染’。

如果從占有文本的角度來看,也許‘不在場’比‘在場’更全麵。這真是反常識的一種領悟啊!”

大江這是認可這種理論了?

雖然不算太意外,但是眾人還是難以置信,恨不得搓一搓自己的耳朵,看有沒有聽錯。

張潮點頭同意道:“我第一次感知到原來自己是用這種心態創作的時候,也十分詫異。畢竟‘經驗與虛構’是文學,尤其是的永恒命題。

每一個創作者都試圖平衡兩者之間的重量。但經過《少年的巴比倫》《刑警榮耀》這些作品的創作,我認為作者與素材之間必須保持必要的審美距離,這種距離不是簡單的物理疏離——

而是通過敘事媒介的過濾、記憶的發酵以及文化轉譯的過程,使作家獲得超越親曆者視角的創作自由。

當作家擺脫‘在場者’的身份枷鎖,想象力方能突破經驗主義的牢籠,在現實藍本之上建構更具普遍意義的藝術真實。”

大江健三郎聽完以後,在興趣之餘,更顯得驚訝了:“看來你對自己這套理論的總結,已經十分完善了?”

張潮道:“大概一年前我就在思考「不在場主義」,我已經和自己對話了無數遍,隻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說出來。”

大江深思了一會兒,進一步問道:“其實你的「不在場主義」還有一層——如果一個作者在處理藍本的時候太過於投入,即使他在實際經驗中是‘不在場’的,但在心理層麵上,已經成為了‘在場者’,也就無法做到你說的構建。”

張潮聞言不禁坐直了身體——大江不愧是大師,有些話自己沒有說,人家就想到了——認真地道:“是的。‘不在場’最重要是心理距離、情感距離,而非物理距離。

「不在場主義」不排斥情感介入,而是情感必須經過淬煉,不能是一種不由分說的共情、不由自主的傾注、不勝其煩的宣讀……

其實這也不是我個人的創作經驗,而是很多偉大的前輩已經實踐過了——隻不過他們的聲名太煊赫,創造的文學概念太耀眼,導致這種具體的‘技巧小道’,沒有被關注。

我是個小人物,隻不過把從他們的字間行隙裡漏下來的金子掃到了一起而已。”

大江健三郎哈哈笑道:“這麼謙虛可不像你,張潮桑!石原要是還能醒過來,看到你用這樣地態度說出這種話,說不定又要昏厥過去。”

張潮認真地道:“在真正偉大的作家麵前,謙遜不僅是一種美德,還是對文學本質的敬畏。”

大江好奇道:“那你說說,是哪些作家啟發了你?”

張潮慢慢地一個一個梳理道:“首先是卡夫卡。卡夫卡從未到過美洲,甚至不會英語,卻憑借布拉格猶太社區的經驗,在《美國》中創造出比現實的美國更具預言性的現代空間。

他告訴我,文化距離會迫使作家放棄表象描摹,轉而捕捉文明內在的特征。

然後是翁貝托·埃科的《玫瑰之名》,這部裡,作者設置了四重敘事框架,通過現代學者、中世紀譯者、修士手稿、當事人見聞,構建了層層迭套的敘事迷宮,使真相始終處於若即若離的狀態。

他告訴我,多層級敘事結構可以消解單一視角的局限性……”

大江健三郎插話補充道:“《少年的巴比倫》就有《玫瑰之名》的影子。”

張潮笑道:“是啊,那是我的初次嘗試。”

大江道:“很難想象以你的年紀,怎麼會讀這麼多的書——尤其是埃科。他很有名,但是如果對歐洲文化、符號學、神學……這些深奧的知識沒有一定的了解,《玫瑰之名》其實沒有那麼容易閱讀。”

張潮道:“其實我並沒有全部讀懂——我隻從讀懂的那部分,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大江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道:“還有誰?”

張潮“哈”得出了一口氣,道:“實在太多了——馬爾克斯寫《百年孤獨》前,刻意將童年聽聞的家族故事擱置了二十年;納博科夫用英語寫作;福樓拜在塑造包法利夫人時,通過大量查閱社會新聞與醫學檔案替代個人經曆……

哦,還有海明威,他的電報體寫作本質上是種不在場策略——刪除主觀形容詞,用動詞鏈條構建客觀場景。這種語言潔癖幫助他抵禦了記憶的潮湧,這才培育出了冰山般的敘事張力。

太多太多了,我數不過來——我不是在建築一個‘空中樓閣’,而是你們——大江先生——你們這樣的偉大作家,已經在不經意間搭好了框架。

而我做的,隻是踩在梯子上,伸手去摘那個蘋果而已。”

大江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對於他這樣一個一向嚴肅,甚至有些陰鬱的嚴肅文學作家來說,這樣的“失態”並不多見。

效果之後,大江對張潮道:“並不是我們搭好了梯子,而是隻有你看到果子,還發現了梯子。「不在場主義」、「不在場主義」……”

大江嘴裡一邊念叨著,忽然站了起來,對觀眾道:“「不在場主義」是由在場的各位見證產生的。人生中能夠親眼目睹一個全新的文學理念誕生,是一件幸運的事!”

說罷,帶頭為張潮鼓起掌來。很快,現場的掌聲就響徹了演播廳,也響徹了代表團所在酒店的大堂。

圍在電視機前的眾人,此刻仍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張潮的「不在場主義」,就這麼被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蓋章認證了?

這都什麼網文才有的情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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