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有儀私心是更偏愛祝修文一些的,但這個念頭剛升起,她就覺得頗為不妥地掐掉了。
偏心不可取。她還清楚記得微微剛回家時就是因為她和棠溪華偏愛林雪才受儘委屈。
景言有什麼錯,隻是因為一場意外傷了腿,就該被冷落麼,那她和外麵那些人有什麼區彆?
棠溪微還是第一次在醫治過程以外的情況離祝景言這麼近,有些拘謹。
哪怕她不用刻意去看,隻一低頭,他便就占儘餘光。
她不敢偏過視線,不敢確定他是否在看自己。
棠溪微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偷偷地一點點轉過頭。
祝景言眼簾低垂,就撞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他的眼中像是浸著淒冷的月光,幽涼,卻又透著月色的幾分柔。
棠溪微心跳驀地一滯,在祝景言中能看見嫌棄和冷傲以外的神色,她隻覺得自己是看花眼了。
祝景言隻幽幽睨她一眼就淡然移開目光,說了句:“夾菜。”
又補充:“給我。”
她剛湧起的悸動被他的命令給徹底澆滅了。
好險,差點就要先中招了。
棠溪微沒反對,她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夾了幾道他上次吃得比較多的菜。
桌上的氣氛漸漸沉寂,都在看她給祝景言夾菜。
祝起元來回掃了兩人一番,正打算問問徐善文,就見她早就笑得樂不可支。
“你這臉上詭異的姨母笑是怎麼回事?”
“什麼詭異,明明是欣慰。”徐善文沒好氣地瞪他,“景言自從認識微微,脾氣也沒有之前那麼暴躁了。”
“也是。”祝起元感慨似的歎息一聲,“在出意外之前,景言就該是這個模樣。”
棠溪微再夾菜時,才發現其他人沒在動,疑惑抬眸,見他們都在看著自己,茫然問:“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
楊有儀立即出來緩和氣氛:“不是,微微的手藝很好吃的。”
棠溪微對他們剛剛的反應沒放在心上,轉移話題:“晚飯結束去外麵放煙花吧?我特地買了好多各種款式的煙花。”
祝景言不鹹不淡提醒:“京城是煙花禁燃區。”
她眼中的光立即就滅了下去,“好吧。”
棠溪微不心疼錢,隻是覺得過年不放煙花少點年味。
“我知道最近的可燃放區域在哪,不過在郊區,離市中心有點距離。”祝修文溫潤開口,“若是微微想去,白管家可以送我們過去。”
祝起元疲憊地擺了擺手,“那你們年輕人去就好了,我年紀大了可熬不到跨年那個點。”
徐善文本想說她想去的,但被他搶了話頭,也覺得他說得有理,跟著附和:“是啊,你們晚輩看看熱鬨就好。”
她轉頭就朝楊有儀說:“有儀,既然起元老了說自己乏了,今晚上就陪我一起睡吧,我們還沒嘮完呢。”
祝起元還盤算著好不容易晚輩不在家能過個二人世界,就聽見徐善文壓根沒想到自己,甚至還要留楊有儀過夜,眼睛瞪圓:“那我呢?”
徐善文還能不知道他想什麼,白他一眼,“你睡房間,我跟有儀住客房。”
餐桌上氣氛重新歸於熱鬨。
棠溪微趁他們飯後聊天的間隙,拿出手機。
剛解鎖,微信就彈出一條轉賬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