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股很特彆的味道，棠溪微說不上來，隻覺得前調像清新的海風卷來的海鹽氣息，後調又像雨後的枝頭露珠的清香。
她半張臉埋進圍巾裡，艱難地撥開呼吸。
棠溪微憋得麵色微紅，“我剛剛怎麼沒見你戴圍巾？”
“一直放車上的。”祝景言見她不動，又催促，“係上。”
白功明在一旁安靜站著。
那條圍巾是在他們出發前，祝景言讓他回房間拿上的。
他當時看過天氣預報，今晚溫度驟降，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會降雪。
祝景言的圍巾很長，棠溪微繞了三圈才收尾。
她下巴都埋了進去，的確暖和了不少。
梁川兩人已經將煙花都搬下車，遠遠地朝她喊：“微姐，搬完了，我們先從哪個開始？”
“從手持煙花開始吧，”棠溪微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我買了仙女棒。”
梁川嫌棄極了：“那麼幼稚的東西，我才不要玩。”
祝景言覷他一眼，白功明就立即給梁川塞了一整盒的仙女棒。
祝修文對這個也沒興趣，尋了個借口躲避，“你們每個人都點上，我拍張照。”
“大少爺，拍照的事情交給我來就好，我來給你們拍照。”白功明主動攬過活。
祝修文沒了退路，隻好無奈歎息一聲接過仙女棒。
棠溪微給祝景言也塞了一把，挨個給他們每個人點上，自己則蹭了梁川的火點燃。
她從小住的安寧村，過年也很熱鬨，隻是從來沒有放過煙花，隻有徹夜不停的爆竹聲。
棠溪微隻在年後上市集時見過，她當時是第一次見，在石橋邊站了兩個小時，仰得脖頸酸痛，卻很開心。
此刻她看著手裡閃亮的仙女棒，有些失神。
不過幾秒鐘的工夫，仙女棒就燃燒殆儘。
“這麼快就沒了。”棠溪微又點了幾根，還是稍縱即逝，“果然美好的東西都是短暫的。”
她丟掉最後一根，從袋子裡拿出了落地煙花。
放完中小型的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最後是大型煙花作為收尾。
“我聽老板說這幾個都是一百發以上，應該能放到零點。”
棠溪微接過白功明手機的打火機，打算親自點。
“你們幾個先往後捎稍。”
白功明不放心地叮囑：“棠溪小姐，引線點燃後儘快後退到安全距離。”
“我有分寸。”
她應了聲，回頭確認過他們的距離，就點燃引線。
刺啦的聲音一響，棠溪微就飛快起身後退。
周圍沒有路燈，隻能憑借著昏暗月光看路。
麵前卻忽地亮起一道刺眼的光，眼前的路頃刻明亮。
棠溪微怔然抬眼，祝景言正舉著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她。
“還不過來。”
她忙快步過來，“噢噢。”
京城市中心有一座百年曆史的鐘樓，十二點整，鐘聲敲響，整座城市餘音回蕩。
棠溪微抵著他的椅背，俯身在他耳側輕聲說：“祝景言，新年快樂。”
祝景言眉目低垂，聲音溫下來：“嗯，新年快樂。”
她又站直身子，提高音量朝其他人喊：“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