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羅住在雅窪,根據世界語以及結合了本地語係的翻譯來說,這個稱呼代表著“一個不大的水窪”。
指的就是城市裡的那個雅窪湖。
在人類的文明還沒有對大自然發起挑戰的時候,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什麼動物,都會圍繞著水源生活。
水源是生命的源頭,能夠提供給人們每日生存所需要的水分,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類居住在這裡。
因為有這個湖泊,灌溉會變得十分方便,所以圍繞著雅窪湖的周圍有很多的農田,他們會引湖水灌溉農田。
好在整個亞藍地區並不缺水,所以湖麵始終都沒有下降下來。
雅窪有大約三十萬人居住,在亞藍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城市了,周圍的農田需要人們照顧,很多人照顧。
當然,佩德羅並不是其中一員,佩德羅是高中的教師,在本地是十分受人尊敬的人。
亞藍隻有兩所大學,而且兩所大學都建立在捷德共和國。
一個是“捷德國立大學”,據說是捷德的大家族共同出資建立,就是為了為他們自己,為國家培養人才。
捷德國立大學可以說是整個亞藍所有學生都向往的最高殿堂,在這裡上學不花錢,反而每個月大約會有七塊錢到八塊錢聯邦索爾的補助。
亞藍窮人太多了,他們很清楚就算有人能夠上得了大學,有這個能力,他們也很難拿出大學的學費來。
所以捷德國立大學乾脆對全亞藍招生,並且免學費。
所有大學畢業的學生需要為捷德的企業或者政府工作五年時間,這算是一種另類的繳納學費的方式。
五年之後,他們就可以獲得自由,又或者繼續和企業或者政府簽約,繼續工作下去。
所以能夠考上捷德國立大學的人,都會被視作完成了階級躍遷。
不過想要加入他們很難,大學的入學考試很難,他們和聯邦的那些大學不一樣。
聯邦的大學主要采用的是書麵考試和麵試成績來判斷一個學生是否有資格入學,並且麵試成績顯然更重要一點。
但在這裡,他們考的就是“硬實力”。
隻要能完成他們出的題目,就能進入捷德國立大學。
還有一個大學是一個非公立性質的大學,“捷德翡翠學校”,這裡聘用的教授,講師,基本上都是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名師。
在亞藍人的眼中,這座學校就是貴族學校,因為能夠在這裡上學的人,都要承擔著高額的學費,並且還需要有一點背景關係。
僅僅是有錢,是不行的。
學校中畢業的學生最終也會成為企業的高管,政府的高官,是普通階層永遠無法企及的階級。
人們對翡翠大學的討論並不多,反倒是對捷德國立大學的討論比較多。
佩德羅也經常用捷德國立大學的事情,來鼓勵班級上的學生們。
“隻要你們能以A的成績完成高中的學業,我就會幫你們申請捷德國立大學的入學申請!”
其實想要進入國立大學並不需要推薦,佩德羅這裡說的申請,是申請貧困學生的路費。
申請下來之後他會帶著符合標準的學生前往捷德的首都,讓這些學生們參加入學考試。
如果有人通過了,他會得到一筆激勵獎金,激勵他繼續努力的為捷德提供人才。
如果沒有人通過,也沒有關係,他會帶著這些學生們一起返回拉帕。
從拉帕到捷德的首都最快的方式是坐船,兩天時間就夠了,也花費不了多少錢。
“……把這些知識點記錄下來,牢牢的記住。”
“這是你們最後的一年,能夠改變你們的命運,就看著最後一年了。”
“去年我們學校有四名學生進入了國立大學,等他們從國立大學畢業之後,他們的人生就會變得和你們完全不一樣。”
“很多人都把上學視作為改變人生命運的機會,我雖然不讚成這種觀念,但它的確是真的!”
“所以不管是為了不辜負你們十多年來努力奮鬥的人生,還是為了你們的未來,我都希望你們好好努力。”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好了,下課吧。”
整個雅窪城就一所高中,生源嚴重不足。
對於貧窮的地方來說,即便有些家庭知道上學是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們也很難拿出讓學生上學的費用來。
並且一個脫產學習的人會加重家庭的負擔,很多拉帕人隻會完成小學階段的教育就會放棄,甚至是小學都完不成,或者乾脆不去上學。
七八歲,十來歲,雖然乾不了什麼重體力勞動,但總有適合他們的事情能做。
能夠來到高中的,並且上完高中的,基本都是中產階級,或者家庭財務情況還不錯的那種。
從教室走出來,剛走了幾步佩德羅就皺起了眉頭的看著遠處揚起塵埃的道路。
這兩天不少車輛不斷的出沒,讓城郊的泥土路不斷揚起灰塵。
辦公室都不能開窗戶,一下午的時間就能落下來一層塵土。
因為學校的學生不多,所以辦公室裡也顯得很空曠,學校裡一共就二十多個老師,全部集中在了一個大辦公室裡。
佩德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忍不住抱怨道,“外麵那些塵土又飛舞了起來,這幾天到底怎麼了?”
坐在他身邊的一名老師接著他的話說道,“有人在收糧食。”
“收糧食?”,佩德羅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台曆,有些恍惚,“已經十月了?”
“不過就算是收糧食,以前也沒有這麼多車過來!”
以前糧食收割之後都是用馬車運走,很少會出現這種卡車,畢竟卡車要燒汽油。
而馬車,隻需要路邊的一把野草。
和他對話的那名男教師笑著繼續說著自己打聽到的一些事情,總有這樣的人,對一切充滿好奇,有探知欲,也有行動能力,然後他們會把自己探索到的消息,擴散給其他人以滿足自己對快樂簡單的索取。
“聽說是外國人,他們給了二十八塊錢聯邦索爾的價格收購糧食,我聽說很多產區都在收割。”
房間裡傳出了一些議論聲,他們用的是帕拉,目前市麵上一磅小麥的價格是一帕拉,一磅小麥粉需要一塊三左右。
換算下來,這些外國人給的價格比在本國內消耗要高了不少。
以帕拉計算,可能一磅小麥就能賣到一塊一到一塊二,這已經很多了。
拉帕那些統治集團,包括他們的大總統迭戈是什麼人他們都很清楚,這讓佩德羅有些擔心,“希望他們不會把糧食賣得太多,不然我們吃什麼?”
專門打聽消息的老師哈哈笑著說道,“不會,聽說隻是賣一部分,總統府那邊有消息說今年打算繼續修路。”
“聽說卓蘭那邊已經有外國人開始投資了,他們帶來了更多的收入和稅收,不過他們也要求建造更完善的公路體係。”
“亞盟這次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很多人還擔心開放市場會受到衝擊,現在看來其實挺不錯的。”
其他人也紛紛讚同這個看法,如果有更多的投資者,人們就會變得富有,生活條件就會好起來。
他們很向往捷德共和國那邊的生活,據說捷德人的生活和聯邦那邊的生活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了。
如果不是他們有很多的原因沒辦法離開這裡,他們也會考慮離開拉帕這個地方,前往捷德。
不過佩德羅隱約的覺得,這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又不知道到底不好在什麼地方,隻是和其他人隨意的閒聊著市場開放以來的一些變化。
比如說一些從聯邦進口的日用品的價格降低了,物品豐富了,還能見到外國人了。
作為城市中少數算是高等知識分子,他總覺得現在的發展趨勢到最後,未必會是什麼好的結果。
但他又不知道會是什麼,以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