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圍的人湊得差不多時,其中一名本地人大聲說道,“藍斯老爺看不得你們這些泥狗腿子整天這樣,你們弄壞了地麵,讓他的車有可能損壞。”
“那些貨車一輛就能買你們全家的腦袋!”
“不過仁慈的藍斯老爺憐憫你們的貧窮,所以每天在這裡發放救濟的糧食。”
“每個人都可以把手伸進糧食袋子裡抓一把,抓多抓少全憑本事,但每個人隻能抓一把。”
“每天三百磅的麥仁,抓完為止。”
“如果再有人破壞道路,不僅不會再放糧,連貨車也不從這裡走了。”
他一說完,就讓人把五袋子糧食從車裡丟了下來。
看著一百磅的大糧食袋,所有人都變得騷動起來。
一把,一把是多少?
他們沒有概念。
人群開始朝著裡麵擁擠,不過好在現場還有人拿著棍棒維持秩序,很快大家就開始有序的排隊。
小孩子先抓,這是藍斯定下的規矩。
成年人們也沒有什麼意見,小孩子的手那麼小,能抓走多少?
孩子們興衝衝的排著隊,第一個孩子抓了一大把,放在桌子上的小盤子裡的時候,其實沒有多少。
他顯得有些沮喪,但也知道每個人隻有一次的機會。
這讓不少人都覺得好玩,新奇,也都開始排起隊伍來。
不多時,大貨車從這裡經過,再也沒有顛簸的地麵,司機們鬆了一口氣。
他們不知道有過很多猜測,包括藍斯會不會在這裡乾掉幾個人然後把他們吊起來,可現在看來,藍斯先生還是心善。
羅傑夫也問了藍斯這個問題,他是昨天晚上聽說這件事的,然後知道了藍斯的做法。
“為什麼不給他們一些懲罰,反倒是給了他們一種獎勵?”,他不太明白。
藍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這個貧窮的首都,“你在去聯邦之前,對聯邦有什麼印象?”
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卻讓羅傑夫陷入到回憶和思考當中。
“當時……他們告訴我,聯邦是一個非常禮貌文明的國家。”
“哪怕你不關窗戶,不關門,也不會有小偷來光顧你的住處。”
“人們有禮貌,知道羞恥和道德,並且滿地都是金錢。”
“我記憶中最深的一個故事是說一群老牛仔,在西部的河流裡發現了一處金礦,成為了有錢人。”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聯邦人做什麼,都會獲得成功。”
他說著有些感慨,這就是那個時代他對聯邦最深刻的印象。
他沒有去過聯邦,一切都是聽周圍的人說的,或者報紙上說的。
藍斯俯視著腳下的城市,“這裡的文盲率更高,普通人也不會買什麼報紙,他們對我們不了解。”
“這是一個宣傳的渠道,聯邦人擁有金子般的美德,他們最終會傳播開。”
“並且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把我們當作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們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他們計較,就算今天我們控製住了這些人,你又如何知道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不會對我們的行為心懷怨恨?”
“我們真正要麵對的對手,是這個國家的統治階層,而不是這些社會的最底層。”
他說著頓了頓,“糧食已經運走多少了?”
羅傑夫回過神來,“已經有了一大半了。”
藍斯不置可否的點著頭,“讓其他人也開始吧。”
他這邊不隻是他們直接向拉帕政府收購糧食,還有很多人,已經進入了拉帕各個城市當中,以更高的價格從本地人的手中收購各種糧食。
那些商人們三五成群,騎著馬,在城市的街道上收購糧食!
十一月份,天氣逐漸開始降低,當然作為熱帶這裡的溫度還有十七八度的樣子,正是最宜人的時候。
佩德羅從家裡出來前往學校的路上,就看到了那些商人。
他們正站在一個糧食店的門外,用秤稱量兩個口袋裡的糧食。
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隨後這些外國人支付了一張兩塊錢麵額和一張一塊錢麵額的紙幣,一個五十分的硬幣,以及其他一些硬幣後帶著食物離開了。
他們支付的是聯邦索爾,佩德羅見過這些錢。
他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你賣了什麼給他們?”
店主美滋滋的把手裡的錢裝進了口袋裡,“小麥和小麥粉,他們用聯邦索爾結賬,很大方,價格給得也很高。”
他現在的心情不錯,不介意多聊了幾句,“這些外國人可真大方,他們按照一塊三還要多一些的價格買走了所有的糧食,並且支付的還是聯邦索爾!”
佩德羅問了一個彆人沒有注意到的問題,“他們為什麼不去糧站購買,要來你這樣的雜貨店購買?”
店主聽完之後愣了一會,“誰知道呢?”
“反正隻要他們給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