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見到時紅要的時候,無論什麼場景,他總是把自己打理的很規整。
但現在,白大褂皺巴巴,灰白發亂糟糟,臉上染著莫名的顏色,猶如一個花臉醜角兒,一改往昔的給人的感覺,隻是語氣依舊是不乏絲毫情緒。
往好了的說,叫沉著冷靜,往壞了的說……算了,還是不說了。
聽到他的問話,副駕駛座的惠玲有些緊張,抬頭瞅了瞅,又急忙低頭,做出傷心的模樣,但抓著安全帶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心情。
也不知道時紅要看到沒有。
好在有吳立國,一邊點頭應著一邊把時紅要往車上塞:“快點,剛才你老師也說了,現在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可是你媽隻有一個,急性病,需要做手術,還在醫院裡巴巴地等著你這個唯一的家屬簽字兒呢!”
呼啦,嘩嘩,砰!
開門,推搡,關門。
時紅要就仿佛被丟進來的麻袋一般,啪地一下倒在座位上,衣服臟亂,臉正衝著顧蒼。
熊眼瞪人眼。
隨即,時紅要就規規矩矩地坐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又對比著車窗,攏了攏頭發,至於臉上亂七八糟的顏色,他仿佛看不見一般,弄完之後,就低著頭坐著,皺著眉頭盯向前排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位置,怔怔出神。
仿佛有種無形的靈壓,壓製住旁邊的顧蒼。
很危險的靈壓,仿佛一觸即炸。
於是,善於審時度勢的顧蒼非常聰明地收回掏魷魚絲的熊爪子,也學著時紅要的模樣,老老實實地蹲坐在座位上。
車子已經開了起來。
兩邊的景物開始急速地被甩到後麵,很快,車子出了同仁大學,混入車流之中。
就在這時,一隻愣神的時紅要突然來了句:
“走錯方向了。”
“什麼?”吳立國一愣。
旁邊的惠玲小聲解釋道:“老太太隻辦了人民醫院的社保卡,時家從來都隻在人民醫院看病……”
聞言,吳立國聳聳肩:“沒辦法,誰讓老太太出事兒時候隻有我在身邊呢?我又不知道人民醫院,你看前麵沒,我們要去的是秦晉醫院。”
“哦。”時紅要應了聲,繼續愣神。
顧蒼在三人之間來回瞅了瞅,用熊掌揉了揉熊臉。
跟小紅交流真費勁兒。
得虧了吳立國能跟他做朋友,更瘮熊的是惠玲這樣的女人竟然想嫁給他。
啊啊啊,世界觀都碎了啊!
……十分鐘左右時間。
車子在一家標有大大的“結婚登記”字樣的民政局門前停下來。
因為正好是靠近顧蒼這邊,所以看到第一眼的時候,顧蒼覺得真不錯,因為門前沒有車,似乎人不多,正好符合時紅要不浪費時間的心理。
然而第二眼,他就看到民政局緊閉的大門。
隨即恍然大悟。
今天星期天,民政局不上班的……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吳立國指了指這裡對時紅要和惠玲道:“到了,進去吧。”完了後自己下車,同時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之後,民政局旁邊的小側門那裡,走出一個人,開口衝著吳立國招呼道:“吳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這是……要再婚了?”
“再婚你個頭,我要是再婚了你嫂子不得托夢弄死我。”吳立國眉眼一低,苦笑了一聲,然後指著下了車的惠玲和時紅要說道,“這倆辦證,彆耽擱,這位可是華科院的,趕緊弄完了,人還要回去做實驗呢。”
那人一怔,然後急忙點頭:“請進請進。”
下了車之後,時紅要僅掃了一眼民政局的標牌,然後目光就一隻落在惠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