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公子。”
江清月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在看到江淮晏變了臉色的瞬間停下。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隻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緊張地拽住自己的衣袖。
江淮晏見她不再向前,心中有股刺痛,下意識朝前走去。
等走到江清月麵前,江淮晏又將視線移到了始終站在她身後的慕容懷身上。
“微臣,見過九皇子殿下,見過......凝安郡主。”
江淮晏終究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他摸不準九皇子對江清月的態度,他也怕自己若是自以為是,再讓妹妹為難。
可就是這恭敬一禮,惹得江清月驟然紅了眼眶。
她沒想到再見十多年沒見的兄長,會是他給自己行禮的畫麵。
江清月微微啟唇,抽泣聲掩於唇間。
慕容懷察覺到掌心傳來她肩頭的輕顫,輕輕往懷中帶了一下算作安慰,也使得江清月從不良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聽聞今年春闈榜首所作的答卷異常出彩,本殿得以傳閱後正巧有不少地方想要請教,盛公子可願為本殿解惑?”
被點了名了盛明淵抬起頭,一根手指頭指向自己。
“啊?我嗎?”
慕容懷眉心一挑,“不曾想過,狀元郎竟會是個如此不拘小節的豪放人士。”
盛明淵來回打量著在場所有人的眼色,乾笑著撓了撓頭:“豪放說不上,說不上,就是反應有點慢,那什麼,那,那九殿下請?”
盛明淵支支吾吾得往前走,做了個請的手勢。
慕容懷則低頭看向身前,小臉上滿是失落的小姑娘。
“我就在院外不會走遠。”
江清月乏力地點點頭,眼簾下垂看不出心中所想。
慕容懷與盛明淵先後離去,此時院中隻餘江清月與江淮晏兩人。
自江淮晏行禮後,江清月便低下了頭。
此時院中夜色昏暗,江清月手中的燈籠不時閃爍幾下燭光,映照出兩人模糊的影子偶有搖晃。
寂靜隨涼爽的晚風蔓延,此外再無旁的聲響。
“小魚兒。”
江清月眼睫顫了顫,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江淮晏見她有了反應,神色稍微沒那麼緊繃,似乎鬆了一口氣。
“小魚兒?兄長的......小魚兒?”
江清月眼眶剛壓下的紅再次泛起。
手裡的燈籠滑落,燭火所照兩道影子相重合。
江清月猛地撲向江淮晏,抓緊兄長的衣襟泣不成聲。
“你,你怎麼能扔下我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麼多年都不曾回來看我一眼!”
“我做了上千場噩夢,無數次夢到你慘死沙場,無數次哭喊著驚醒。”
“你明明活著,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封家書,你明明還活在世上,你還活著,幸好,你還活著......”
哭腔模糊了語無倫次的話語,江清月哭到最後,抬起手用力往前捶下一拳又一拳。
江淮晏按著她的肩膀,任由無力的拳頭一下下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