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農場的深秋是最迷人的季節。不僅景色更加宜人,而且處處瓜果飄香。特彆是那些生長大漠邊緣的一片片胡楊樹林,更是吸引了一個個文人墨客和一批批遊人雅士。他們來到胡楊林裡,或作詩、或繪畫;或攝影,或考古;或探奇,或獵勝……這種古老的樹種因為拓荒者的深情而變得富有靈性起來了。而且,胡楊樹也是一個耐堿性的樹種,公路旁邊堿性大的地方,一般先栽上它,待將鹽堿壓下去後,才栽植其它樹種。因此,初到塔裡木邊緣農牧團場的人,往往可以看到這樣一種現象,公路兩旁一會兒是白楊樹,一會兒又是胡楊樹,那是因為每個地段鹽堿含量輕重不同而栽種了不同樹種的緣故。
按照五一農場機關辦公室的安排,夏侯雨開始接送方銳了。
這一天是星期天,方銳回到家裡,急急忙忙拿上幾件衣服後,顧不上和父母說話,又急匆匆地走出家門。雖然隻有一個星期沒見到鐘海濤了,但她感到仿佛有半年時間沒見麵了。看到女兒一周隻能回家一次甚至有時一周也不能回一趟家,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也顧不上和他們說上兩句話,兩位老人隻能歎了一口氣:“女兒大了,翅膀漸漸硬了。”
方銳莞爾一笑:“爸、媽,我這會兒找海濤還有事要說呢!等放假了,我天天陪著您二老說說話!”
方銳的母親連忙說:“小銳,媽知道,你就是沒事也會去找他的。媽阻攔不了你,媽也不阻攔你!”
“還是媽最懂女兒的心了。”方銳說完,高興地跑出門外。見鐘海濤已經來到她家門前,激動地跑上前去:“海濤,我就知道你要來看我的!”說完,也顧不上旁邊有無其他人看見,就緊緊地依偎在鐘海濤懷裡,向他訴說著一周來的思念,向他訴說著一周來的工作情況。
夏侯雨坐在吉普車駕駛室內,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不禁醋意大發,連忙按了幾下汽車喇叭,綠色的吉普車立即發出一陣刺耳的喇叭尖叫聲。
聽到汽車喇叭的尖叫聲,方銳連忙帶著歉意地說:“海濤,我又該走了,你要注意身體,我會注意自己的,隻要我回來了,一定會先去看望你。”說完,又深情而歉意地看著鐘海濤。
聽見夏侯雨用汽車喇叭聲在催促著方銳,鐘海濤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吉普車。
汽車在鋪滿細碎的石子路上行駛著,一排排白楊樹、一片片胡楊林向身後倒去。落日的餘輝照射在綠色吉普車的玻璃上,發出柔和的光芒。
“老同學,看得出來,你和海濤的感情確實很好呀。”夏侯雨和方銳攀談起來。
方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夏侯雨接著說:“老同學,你還年輕,乾嘛這麼早談朋友呢?你的前途還遠大著哩!過早地談朋友,對你的前途也是會有影響的,而且,你以後提拔起來擔任領導了,站在一定的高度後回頭再看看,你就會發現,更好的男人在等著你呢!”
方銳仍然淡淡地笑了笑說:“不瞞你說,我對前途地位榮譽什麼的倒沒想那麼多,也不在乎,我和海濤已經好上了好多年了,這點你是最清楚的。”
夏侯雨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又很不自然地抖動一下身子。
十公裡的路程對現代交通工具來說,是不費很長時間的,吉普車很快馳到了五一農場招待所。
方銳從車內走出來,正要拿出行李,夏侯雨連忙走出駕駛室,轉身來到她身邊,很殷勤地說:“方銳,讓我來,讓我來替你拿吧。”說完拿下行李往房間走去。把行李往旁邊的桌子上放好後,他伸手就要整理床上的書籍等用品。方銳趕忙製止:“我自己來,請你以後不要這樣!也不需要你這樣對待我的。”
“沒事,方銳,沒事的,都是老同學,何必講究那麼多呢!再說了,就算是剛認識不久,幫助一下也是應該的。”聽到方銳說話的語氣裡流露出不滿,夏侯雨高訕訕地說。
“你回去吧,我的這些事情不用你來做的,再說就是多餘的了。”方銳已經顯出不耐煩的神情了。
夏侯雨隻好沒趣地走出了方銳的房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