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名北洋軍人從巷子裡出來,迅速舉槍將那倒地的黑衣男子團團圍住,氣勢懾人,便是一隻蒼蠅也不能活著飛出去。
隻聽一陣馬蹄聲傳來,來人坐著高頭大馬,一身英姿筆挺的北洋軍服,氣場極其森然可怖,並不是一般軍閥,渾身透著從屍山血海走出來的殺伐之氣。
遠遠望去,便有種雷霆萬鈞的威懾力。
那雙眼更仿佛是雷暴下最深邃的暗夜,射出的眸光,掃視周遭,犀利深邃到能洞穿一切。
蘇晚荷隻怯生生看了一眼,便被無形的威壓遏製住咽喉一般,惶急低下頭去,躲在了芭蕉葉裡。
倒地的人還沒咽氣,曆經兩任督軍的陳副官從馬上下來,上前審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刺殺督軍。”
阿飛沒有吭聲,奄奄一息,瞳孔微閉。
陳副官忽然撈起他的袖子,看見了手臂上的青龍紋身,立即轉身向新任督軍稟告。
“督軍,是青龍社的人。”
一道冷若幽潭的聲音響起“青龍社?”
陳副官撈起阿飛的袖子“督軍請看。”
馬背上的男人目光落在那青龍紋身上,冷峻凜冽的瞳孔諱莫如深。
陳副官又說“青龍社是煙城最大的江湖幫派之一,隻有其中最受社主重視的重點成員,才有這青龍紋身,看來此人在社中地位不低。”
“青龍社社主張嘯天,為人狠毒,久經江湖,從前做押鏢運貨的營生,如今竟也想著做買賣了。”
“督軍上次沒有應允他販賣鴉片一事,看來他懷恨在心,派人來刺殺督軍。”
男人唇角冷篾,忽地掏出腰間武裝袋裡的配槍,一槍嘣了那忽然從地上坐起來,竟然還想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舉槍射擊的黑衣人。
隻聽砰的一聲,那黑衣人腦袋開花,而圍攏的士兵,也迅速將他打成了篩子。
蘇晚荷被這血腥場麵駭得快要眩暈過去,又不敢發出聲響,目光落在那一塊塊飛濺的血肉,惡心得快要嘔吐,又偏過頭去,隻乞求這些殺人不眨眼的軍閥,快點結束這駭人的場麵。
圍牆內的黑衣男子看著這一幕,目光凶狠地望向那位督軍,恨不得吃了他的血肉。
舉槍朝著那督軍瞄準,可如今霍霆霄身邊圍攏了人,根本打不中他,不是最佳時機,還會暴露他的位置。
霍霆霄收回槍,眯眼望向廢舊的庭院,“陳副官,帶人搜搜附近有沒有漏網之魚。”
“是,督軍。”
眼見著陳副官帶人過來,黑衣人也迅速咬牙轉身離去。
蘇晚荷躲在芭蕉葉下,眼見那些士兵拿著步槍走來,持槍戳進葉子,一步步逼近,她正默念祈求著,下一秒就被掀開了頭頂的葉子。
四目相對。
一名士兵似乎看見了功章,兩眼放光盯著她,又大聲喊道。
“督軍,這裡有個人。”
“帶過來。”
蘇晚荷後背一個激靈,奔赴刑場般被士兵拽了出去,拽到了督軍麵前。
她不敢抬頭,渾身抖若篩糠,心臟沉到了穀底。
霍霆霄意外地看著眼前被帶過來的小婦人,頭埋地隻看見一截白嫩細軟的脖子,纖細得仿佛一手都能掐斷。
那片青色素衣領口,脖頸肌膚瑩潤剔透,如藏了一截質地柔潤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