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兩道身影,郎情妾意,好不恩愛,許是遇到了著急的事,沈紹言寵溺地把女子摟在懷裡,摟過女子細腰,另一隻手緊握住女子白皙柔萸般的纖手,而女子亦是抓緊了丈夫的衣袖,雛鳥投林般仰望著丈夫,緊靠在丈夫懷裡。
“督軍,司長大人久病不愈,吩咐我替他設宴,慶祝您接管煙城,地點就定在白鵝潭畫堂春,不知督軍意外如何?”
陳次長還在講話,沒有注意到走廊側方這一幕。
霍霆霄望著這場景,陡然停下了腳步,神色未有異常,卻隻有心腹察覺到他瞬間低下來的氣壓,連臉色也黑了八度。
陳副官輕咳一聲,在霍霆霄耳邊提醒道“督軍,陳次長跟你講話呢。”
陳次長轉頭看到這一幕,也反應過來,笑說“沈紹言這小子嬌妻在懷,可謂是事業感情雙豐收啊,遭人眼紅啊。”
霍霆霄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蘇晚荷將此事告訴沈紹言後,沈紹言在房裡轉了又轉,“我如今隻是個差佬,上頭讓我接任警長,職位任命卻還沒有下來,我就是想救玉萍,也根本找不到人去救,隻能向警署報案,可你知道那畫堂春背後的靠山是誰,那畫堂春的老板陳三爺,有個義姐雲娘,是警署司司長剛娶進門的三姨太。”
“這案件警署根本無人敢辦。”
蘇晚荷心急如焚,在她心裡,玉萍也是她親生妹妹,眼看玉萍遭遇此劫,要她如何能安心。
“那怎麼辦?眼睜睜看著玉萍掉進火坑,我們卻無能為力。”
沈紹言握緊了拳頭,隻恨老天不公“你現在知道了,我們沒有權力,身為普通人,隻能任人拿捏,把我們像野狗一樣踩在腳底下淩辱。”
“你讓我過安安穩穩的一生,我又何嘗不想,可那些官,不讓我們好過!那些歹人不敢拐千金小姐,隻敢欺負我們普通百姓!官官相護,我隻有爬得更高,才能保護我最愛的人。”
蘇晚荷何嘗不知丈夫心中的苦悶,“紹言,我知道你心裡的苦。”
沈紹言眼眶猩紅,回頭扶住了蘇晚荷,勸道“阿荷,你先回去,我想想辦法,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阿媽,免得她接受不了打擊。”
沈紹言將蘇晚荷送到了門口,而此時警署司大門,停著一輛督軍專用汽車。
他目光微不可察瞥了眼車窗邊的倒影,按在妻子肩上微微收緊,將妻子送出警署司。
看著那道青色身影走出大門,霍霆霄目光微斂,竟從未移開過,也從未注意過身旁的男人。
在他眼裡,隻是他來遲了。
這個世上,還沒有人值得被他霍霆霄放在眼裡。
“跟上去。”
陳副官應下“是。”
即刻踩油門,轉動方向盤駛出警署司,和回來的沈紹言擦身而過。
沈紹言猛地僵硬在原地,他的妻子還真是督軍大人的心頭肉啊。
他忽然又哭又笑,形如瘋魔,卻無法追上去。
蘇晚荷走到街道上,車如流水馬如龍,卻深深感覺到,一個女人,身如浮萍,在亂世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玉萍,你一定要堅持住,大嫂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哪怕是散儘家財,隻要一家人還在一起,在哪裡都是家。
可婆母不會允許賣了裁縫鋪,那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已經欠了顧家錢莊一百大洋,隻能想辦法,打聽到為玉萍贖身需要多少銀兩,就是背上債務,也要把玉萍從那種地方解救出來。
蘇晚荷下定決心,身旁忽然傳來陳副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