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哲拉住嚴怡然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指後慢慢收緊，“你找過他？”
“沒有。”嚴怡然咬緊唇瓣，說的果斷。
她心底一刺，顧明哲明擺著對她毫無信任。嚴怡然不知道她還在期待什麼，回過神，卻發現手被男人握得生疼。她沒想到顧明哲會用這麼大的力氣，顧明哲在她身側，身形高大，這個男人可以慷慨地為她擋風遮雨，也可以殘忍地把她推向地獄。
“但劉小傑說，是你找的他。”顧明哲一手撐上桌沿，在她頭頂沉聲說話。
嚴怡然的嘴角微微動了動，覺得有一絲好笑，她卻笑不出來，心臟處隻有一片涼意，“你相信了？”
嚴怡然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顧明哲追問，“你有沒有找過他？”
“我說沒有，你就相信嗎？”嚴怡然心裡壓著一口氣，忍不住抬頭再次和顧明哲對視，她的聲音稍稍高了，彷佛看到了顧明哲在深深地懷疑自己。
她胸腔內倒吸一口氣，麵上還想維持著什麼，可她再好的演技也掩蓋不住心底的情緒了。她的質疑和失望全都流淌在眼睛裡，那麼乾脆，那麼鮮明。
那種被傷害的眼神，讓顧明哲心口一滯，他刹那間以為自己失去了質問的力氣。
他甚至想就此收手了，事情總有辦法解決，可時間不等人，劉小傑被審問後一定會拖嚴怡然下水，人證物證俱在，到時候嚴怡然如何解釋？他需要她說出口，要證明嚴怡然不是這件事的加害者，就必須用這樣的手段強迫，才能讓外麵的人也相信她的清白。
“我要聽你說！”顧明哲低喝出聲，嗓音充滿凶狠的威力，就連審訊室外的人聽了都渾身一震。
“林婉兒，劉小傑，都是背叛過你的人，你為什麼願意相信他們？”嚴怡然的手腕猛地顫抖了。
她嗓音也跟著沙啞，顧明哲問，“我為什麼不能相信他們？”
“你要替林婉兒報仇？”
“我難道不能把事情調查清楚？”
嚴怡然一怔，她身體不受控地抖動，她卻不能克製，男人的念舊真是可怕的毒藥。
嚴怡然覺得他的手正在把毒藥灌給自己，讓她無法呼吸，她指尖掐著自己的虎口處，再也受不了。嚴怡然要去把顧明哲推開，奈何雙手束縛在一起，根本使不出力氣。
顧明哲壓低了嗓音，用力抓著她，目光緊攥她的臉，“我隻要聽你自己開口，你說，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不是已經相信他們了嗎？”
“那你呢？你說你有沒有！”
“沒有！”
嚴怡然大喊一聲猛然站起身朝顧明哲用力推搡，她雙手一起送出去，用了前所未有的力氣。顧明哲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推得猝然往後一退，他險些沒有站穩，嚴怡然喘著氣，目光像針一樣紮著他。
顧明哲胸口一窒，大步走上前重新拉住嚴怡然的手，他不給嚴怡然反抗的機會，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他把嚴怡然拉到自己麵前，讓她必須抬頭看著自己，嚴怡然驚叫，“你放開我！放手！”
審訊室外，律師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吸了一口氣。顧明哲雖然在生意場上有手腕，可他似乎還從沒這麼逼迫過一個女人。
律師記起陸妍對他
的交代，從審訊室外靜靜走開，這就去找顧明遠和陸妍。
審訊室內。
“你怕什麼？”
顧明哲讓嚴怡然無法再反抗，嚴怡然被他按在懷裡，她的臉頰蹭到男人的胸口，大衣上的雨水讓她接觸到一片冰涼。
就像他的人一樣，他的心永遠是冷的，不給她一點溫暖他的機會，嚴怡然的眼眶一紅，一口咬住他裸露在外的手腕。
“你彆碰我！”
顧明哲一瞬間感到刺痛，眼神越來越低沉，幽深。他沒有把嚴怡然放開，反而把嚴怡然箍得越來越緊，嚴怡然扭動腦袋：“你把我放開！”
顧明哲不知道他此刻有多艱難，才能壓製住內心的掙紮去對她狠心質問。
嚴怡然傷透了心，甚至來不及去感受傷心欲絕是什麼心情。
“和你無關？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是真是假有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顧明哲不給她出神的時間，“你要是傷了人，你就要負法律責任！”
“你要我為她的傷負責？”
嚴怡然從顧明哲的眼底看不到一絲鬆動。
他是鐵了心讓她開口。
他一心想為林婉兒出了這口氣，才會失去理智要她認了這件從沒做過的事是不是？
她想喊人，已經不管他們是不是在警局的審訊室了，她去掰顧明哲的手指，卻發現他的手扣地更加用力。
“我告訴你了，我沒有傷人！”
嚴怡然的手腕通紅，雙手抵在顧明哲的胸口，他們糾纏在一起，掙紮，撕扯。
外麵的警員露出擔心，“曹隊，要不要進去攔一下他們？”
嚴怡然被逼到絕境，那副樣子讓外人看了都挺心疼的，也不知道顧明哲怎麼就忍心如此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