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鐵門拉開的聲音極為清晰。
幾秒後,隻見在四樓走廊的位置。一顆頭從上麵探出,看了樓下一眼。
幾分鐘後,周海菲急匆匆下樓。
「呼呼,你怎麼來了?」
「路過,隨便看看。」江年把牛奶遞給她,「接著,買了也退不回去。」
「我.....我給你錢。」
「給個..::::」江年下意識想說點臟話,但一想到大過年的,又忍住了。
「你樓上人多嗎?」
「不多,隻有幾個人。」周海菲有些拘謹,穿著校服配毛衣,土氣兮兮。
「我能上去嗎?」江年問道。
「嗯嗯。」
兩人進入樓棟,宿管的房間鎖著。一樓與其說是宿舍,不如說是出租房。
「這裡是混居的宿舍,要花錢買的。」周海菲拎著牛奶上樓,一邊費力轉身道。
「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我們被安排在了四樓。」
江年點頭,又問道。
「你宿舍幾個人?」
「一個。
兩人上樓果然沒碰見人,下午也是冷冷清清的,樓道裡回響著兩人腳步聲。
哎呀一聲,門被推開。
走入宿舍,映入眼簾的是兩張貼牆安置的床。一左一右,其中一張光禿禿的。
江年在空床坐下,好奇問道。
「空間還挺大,心理輔導室不開。那你在這一個人,平時在學校乾嘛?」
「做試卷。」周海菲如實道,「這裡水電都有,住著比家裡方便多了。」
對於這個回答,江年絲毫不感到意外。
他今天本就是順路過來看看,幫人幫到底。明天就除夕了,溜一圈沒壞處。
「食堂關門了,你怎麼吃飯?」
聞言,周海菲不說話了。
「.....隨便吃點。」
「嗯?」江年覺得奇怪,於是起身找了找,發現了一箱粉麵店的大碗麵。
那種一箱三四十個麵餅,隻要二十塊的火鍋麵。
洗漱台上,放著一個老舊的熱水壺。
「不是.....」江年憎逼了,轉頭看向周海菲,「不是姐們,你硬泡啊?」
周海菲低頭,「我偶爾也吃點彆的。」
「下飯菜是吧?」江年起身,有點繃不住了,「你不是拿了獎金嗎?」
「下學期的學費。」她道。
高中學費並不貴,約莫兩千左右。建檔立卡貧困戶有補助,加上獎學金加上周海菲兩次拿到的獎金,省一省確實能湊齊。
儘管如此,江年還是有些繃不住。
「你這麵泡不開,吃起來味道不行。我家有閒置的電磁爐,晚上給你帶來。」
「不.....不用了。」周海菲起身,下意識拒絕,「假期很快就會結束的。」
「快個集貿,整整十八天。」江年也沒多待,隨便看了看就起身走了。
景府小區。
他抵達小區門口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停車時,還在想晚上送什麼過去。
小小的老子,還是見不得人受苦。
尤其是明天還是除夕,一想到周海菲吃著半軟半硬的麵條,就覺得不是滋味。
好人做到底了。
對於他來說,確實也是順手的事。
「清清。」江年打通了班長的電話,提前告知一聲,「我到你小區樓下了。」
「嗯。」李清容掛了電話。
不多時,一道高挑的身影從小區東門走出。左右觀望後,朝著他走來。
「上樓?」
江年聞言,還有些猶豫。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樓下等你。而你會把劍送下來,然後我回家玩。」
李清容警了他一眼,一臉清冷問道。
「什麼劍?」
江年:「
班長也是腹黑完了,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路子,怎麼比自己性格還惡劣?
「好吧,上樓吧。」他妥協了。
江年倒不是不想和班長玩,隻是樓上不止李清容一人,還有一個老女人。
叮咚一聲,門鈴響起。
門從裡麵開,露出一張素麵朝天的臉。
「你下樓去乾嘛?」
李嵐盈好奇,絮絮叨叨道。
「看電視看得好好的,突然起身就走了。也不知會一聲,真是太那個了。」
抬頭,和江年目光對上。
「嗯?」
「嗨。」江年尷尬招手。
「我說呢。」李嵐盈無語,翻了個白眼轉身往回走,「難怪走不動道。」
李清容壓根沒聽,換完鞋之後。轉頭看向了江年,盯著他換上灰色拖鞋。
「在我房間裡,我給你拿。」
上樓了,劍就有了。
客廳裡回蕩著電視的聲音,開著製熱的空調,李嵐盈在沙發那自顧自躺著。
「坐啊。」
江年禮貌點頭,「好。」
李嵐盈見某人還在客廳傻站著,也懶得理會,隨意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啃。
「來拜年,還是吃飯?」
「拿劍。」
李嵐盈:「什麼劍?」
直到班長從臥室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工藝劍。外觀精美,散發著技藝美感。
「劍?」
江年也有些奇怪,他明明記得。班長說過,這劍是李嵐盈的朋友送的。
現在看來,好像不太對勁。
「清清,這劍.....
「我姐朋友送的,她記性不好。」李清容說著,轉頭看向了沙發裡的老女人。
「是嗎?」李嵐盈愣住了。
哢。
她又啃了一口蘋果,「噢噢噢.......記起來了,我確實有這麼一個朋友。」
江年:
他也懶得計較,反正都算是班長送的。
「謝謝清清。」
「嗯。」李清容想了想,轉頭對江年道,「明天除夕,你會來嗎?」
江年沒立即點頭,反而問道。
「誰做年夜飯?」
李嵐盈抬頭,「看我乾什麼,我不會做飯。」
「我做。」李清容垂眸。
「算了,彆太勉強。」江年看了一眼手裡的劍,「明天我來做吧,你們準備食材。」
「你會做飯?」李嵐盈多看了他一眼。
「還行。」
李清容點頭,冷不丁道。
「好吃。」
「真的假的?」李嵐盈憎逼。
由於李嵐盈在,也不好逗留太久。江年陪著班長,看了半小時的電視。
掐著點,找借口溜了。
下降的電梯裡,他盯著手中的劍看了一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天,好像有點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