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完顏萍等八人挑一個邊角的位置坐定.
那婆子迎來送往、識人無數,大都的達官顯宦如數家珍,卻看不大透郭襄等八人的來路,便坐在郭襄身邊説道:“敢問幾位老爺、太太發什麼財的?”
武修文道:“我們是從關中來的,到關外販些毛皮回去倒賣,賺點碎銀零花.”
那婆子道:“哎呀這可是大買賣啊,隻是大爺這口音可真不像關隴一帶人氏.”
眾人一聼暗想這裡的虔婆都修成精了.
朱雲鬆道:“出門在外時間久了,見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摻雜了各地的口音.”
那婆子全然不睬,隻不停的盯著郭襄和紫藤腰身一直看.
完顏萍道:“媽媽,聼説你們這裡有一個叫、叫什麼的來著?”
完顏萍沒説完,那婆子直説道:“哎呀,太太説的不就是喇叭花嘛!”
完顏萍看郭襄眉頭微皺,試探道:“喇叭花既是你這裡的頭牌,卻好久不出來見人,竟是為何?”
那婆子道:“太太,咱們説句掏心窩子的話,您這兩位小姐要是能留在我這醉仙樓,我們這醉仙樓的門可能都要被擠破了,這二位小姐才是眞正的花中之魁啊!”
此話一出,朱雲鬆和白猻同時拍案而起,怒目瞪視.
那婆子忙改口道:“唉吆,二位大爺急什麼,我不就是打個比方嘛.”
朱雲鬆道:“有你這樣打比方的嗎!”
紫藤和歐陽雪都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完顏萍問道:“喇叭花貌不驚豔,如何能做的了你這大都第一樓的頭牌?”
那婆子一甩手絹,氣道:“還説呢,這死丫頭還不是老娘一手帶大的,吹拉彈唱、琴棋書畫,哪一項不是我這個做媽的花錢請人來教她,這穿的吃的、頭麵首飾就更不用提了,
養了她這麼些年,她倒好,也不想著給我多少撈回來一點,人家蒙古的怯薛大爺花一萬兩銀子給她梳攏,她硬不願意,
是一不接客、二不出閣,隻等紅鸞星動,扭頭就跟個小白臉滾到一張床上去了,説起來這小浪蹄子是真不臊,這事我這個做媽的都不知道,還是桃花跟我説的.”
除了郭襄外,其餘四女都已經抻不住,笑的前仰後合.
完顏萍道:“她跟誰好了?”
那婆子壓低嗓門説道:“還不是那千年不倒翁、萬年不改姓的博望門.”
白猻大聲道:“博望門聖掌門李誌璽?”
婆子忙道:“哎吆我的爺,小點聲,這大都到處都是博望門弟子.”
紫藤道:“李掌門少你銀子了?”
婆子輕歎一聲道:“唉,少倒也沒少,偌大一個博望門,天底下幾萬號人,還差這萬八千的銀子,
那李公子結交的也都是大都的富家子弟,隨便腿上拔根汗毛都比咱腰粗不是.”
歐陽雪道:“那你乾嘛不停的抱怨?”
婆子眼一瞪説道:“老娘養了十幾年的閨女被他一朝騙了去,就像你好不容易養了一盆蝴蝶蘭,他一來不僅是花,連花盆都一起搬著走了,你氣不氣!”
眾人忍不住又笑一陣兒.
完顏萍道:“你不就是嫌喇叭花一走,你這裡沒了撐門麵的頭牌,沒閨女給你掙錢了嘛.”
婆子滿臉堆笑道:“還是這位太太通透,不知道太太這兩位小姐能否在我這裡住上幾天?”
朱雲鬆道:“她們五個替你接客,我們三個給你乾活怎麼樣?”
婆子搖手道:“公子可折煞老身了,那哪敢啊,公子莫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