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清並不擔憂,世界之力壓製的是境界,而非力量,隻要不動用天人的力量,便不會引來紫幽界的反應。
而他的虛天巔峰卻與玲瓏界中人的虛天巔峰完全不同。
何況,就算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他的本尊也可以天釣之術將他和其他乾元界的人拉回北泉洞天之中。
其實,他倒有些好奇,三陽宗到了何時才會發現他與當初幻靈宗顧客卿是同一人。
雖說他當年入古界之時變幻了容顏,可修士間本是以神魂和氣息作為辨識,而不是容顏,因為就算道胎層次隻要修行了秘法也可變化外貌。
而三陽宗內當年和他交手的人可不少,柳睿淵當年交手時的古界分神被磨滅,之後並未再戰,認不出他很正常。
可朱擎宇曾與他雖未死戰,但也交手過幾次,未認出他來,倒有些許意外了。
“不,或許他也有所察覺,隻是我當年不過天變三劫的修為,現在成就了陰陽,大境界的提升,氣息本來就有所變化,過去這麼多年,一時間未曾聯想起來罷了。”
……
朱擎宇站在懸崖邊上,遙望著遠處另一個山頭上。
其他三陽宗的人已各自回了屋內靜修,但他總感覺心中無法寧靜。
起初,他隻以為因無塵宗插手,讓顧元清占了大便宜而心中不能釋懷,但慢慢的感覺不對。
就算心有怒火,也斷然不至於耿耿於懷這麼久。
似他這等修士心有所感,便絕不會忽視,往往這等直覺都非常重要,因為若不重要,道心絕不會受之影響。
一定是遺漏了什麼事情!
他閉上雙眼,開始回憶今日的事情,追溯自己這份心境是從何時開始變化的。
忽然,他的腦海中顧元清的身影浮現。
“熟悉……我之前為何會覺得這顧元清有一絲熟悉之感?”
“乾元界不過剛晉升玲瓏界,我應是第一次見到他才對!”
“但這份感覺不會騙我,那意味著我一定見過他,現世中不可能,那就是古界。”
“是了,他既是天變三劫的大修,自然早就進入過古界之中。”
“不過,他到底是誰?我何時又見過他,天變三劫的大修我若見過,不會沒有印象才是,還是說他那時修為還弱,所以我未曾在意?”
朱擎宇眉頭緊皺,回憶過往,他作為一峰之主,近些年潛修的日子居多,所見過外人也少,這些人皆從他心中閃過。
陡然間,一絲心悸出現,一絲涼意從腳下升起,根根汗毛豎立,他陡然睜開了雙眼。
“他姓顧,那位也姓顧,還有這熟悉的感覺……”
“不可能,這顧元清怎可能從短短百年間就從一個元士成為陰陽大修?”
朱擎宇的背心上已開始冒汗,氣息翻滾間,陡然感覺天地壓力而至,他急忙穩住差點被衝碎的修為封印。
隻是,此時的他卻顧不得多想剛才差點顯露天人修為這件事情,而是腦海中將那位幻靈宗的神釣客卿和顧元清的相關信息進行對比。
“當年,那位與裴師弟大戰之時,也是天變三劫的修為,曾想暗中偷襲我未曾得手,被我三陽宗逼得離開古界數年不敢入內,再之後才是突破陰陽之境與莊師祖大戰不分勝負。”
“而在此之前,有宗門小輩也曾遇到過這顧元清,說其隻有虛天修為,當初隻以為他隱藏了實力,可是,若並非是隱藏實力,而是事實就如此呢?”
雖然這一切隻是從他感覺到的一絲熟悉氣息猜測而來,這些種種與從乾元界得來的顧元清的信息驚人的相似,無不說明著這二者很可能便是同一人。
“難怪乾元界對待十方煙雨樓,對待我三陽宗是如此的毫不在意,原來是他!”
“是啊,一個陰陽大修,還掌握著界域令,又何須在意那麼多!誰又能奈何得了他?”
忽然,朱擎宇臉色一變,瞳孔縮小。
“不好,柳師弟可能要出事情!”
他陡然想起,他讓人通知柳睿淵試探顧元清本尊是否在乾元界的事情,若顧元清隻是天變三劫,柳睿淵謹慎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但若換成陰陽大修,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天變修士,隻能分神依附他人或借助傀儡,可陰陽修士卻能分身,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那來這紫幽界的多半就隻是一個分身,其本尊定然是留在乾元界中。
而顧元清與三陽宗曾有恩怨,雖說了結了,但若三陽宗敢於招惹,那顧元清定然不吝嗇狠下殺手。
念及此處,朱擎宇連忙分身進入古界之中。
迷霧森林之中,三陽宗駐地。
朱擎宇駕馭遁光急匆匆來到山頂
“拜見師叔!”一個年輕的虛天修士躬身道。
“宗主呢?”
“師尊已退出古界。”
“你立馬回三陽界,請宗主立即入界,十萬火急,不可耽誤!”朱擎宇沉聲道。
年輕修士臉色微變,看朱擎宇之神情便知事情不小,也不敢耽擱,直接當場退出古界。
朱擎宇在大殿中,來回踱步,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過去,柳睿淵生存的希望都在減少。
大約一盞茶功夫之後,百裡驚鴻身影出現大殿之內。
“宗主!”朱擎宇急步上前。
“朱師弟何事這麼著急?”百裡驚鴻看朱擎宇連禮節都顧不上,心中驚訝。
“乾元界的顧元清就是幻靈宗的客卿顧神釣,陰陽大修,柳師弟有危險!”朱擎宇急聲道。
“什麼?”百裡驚鴻瞳孔縮小:“你敢確認?”
“我從他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對比了二人之間事情,十之八九是同一人,必須馬上通知柳師弟不要動手!”朱擎宇沉聲道。
百裡驚鴻神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他相信朱擎宇的判斷:“來不及了,我三陽宗隻有柳師弟和平山在乾元界中,他二人皆無分神在古界之中,若是通過其他人去通知也根本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