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好?”朱擎宇麵色微變,這次是他讓柳睿淵出手試探,若因之出事,他難辭其咎。
何況柳睿淵本是三陽宗頂尖高手,曾是宗門執法長老,即便是曾因被顧元清斬殺神魂而修為受損,但其實力依舊是三陽宗排名前列的頂尖大修,若是折損,便是三陽宗的重大損失。
百裡驚鴻同樣不想柳睿淵出事,他與柳睿淵自二者還是真傳弟子之時便關係親近。
當年柳睿淵受傷後,請辭執法長老之位,潛修二十餘載,剛出關不久,就被他請去為岑平山護道,而且,柳睿淵出事,岑平山又會怎樣?
他這位弟子可是三陽宗的未來,同樣根本容不得損失!
還有就是顧元清這樣一位陰陽大修,哪怕他曾殺過三陽宗的裴玉堂,可在無絕對衝突之下,三陽宗依舊不願意再去招惹。
百裡驚鴻心念急轉,最後沉聲道:“朱師弟,你也知道平山對三陽宗的重要性,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顧元清的分身在紫幽界中,即便是跨界,陰陽大修的神魂依舊有辦法通過虛無界給本尊傳遞信息,你馬上去找他,無論如何讓他手下留情,為此,我三陽宗可以付出代價!有什麼消息立馬彙報,我會在此殿之中等候。”
兩人又迅速的商議了幾句,朱擎宇不敢耽擱,直接當場脫離古界,身上的法寶和儲物袋掉落地上。
百裡驚鴻一揮手,勁氣卷起,將之收好,隨後神色凝重的在大殿中站了許久,最後坐上殿內高台上宗主座位,輕輕一歎:“期望還來得及!”
朱擎宇神魂回歸本尊,便立馬駕起遁光而去。
三陽宗的天人中有數人睜開了雙眼。
有人起身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疑惑自語:“峰主此時急匆匆的出去乾什麼?”
兩山相隔雖遠,但對朱擎宇來講也算不得什麼,一刻鐘不到,他已落在了山頂庭院之外。
顧元清睜開雙眼。
“朱擎宇來乾什麼?這是想動手?”
他以洞虛天瞳看向外麵。
“不是太像,僅來了他一人。”
朱擎宇深呼吸一口氣,拱手大聲道:“顧道兄,朱某前來拜見,還請現身一見。”
聲音將山中修士驚起,來自乾元界的修士紛紛自靜修中站起。
“這麼客氣?還以道兄相稱。”
顧元清略微詫異,眼前的朱擎宇神情略顯緊張和小心,和今日殿中所見可是大相徑庭。
“難道……”
顧元清嘴角掛起一抹笑容,起身後一步邁出,就來到庭院上空,俯瞰著說道:“朱峰主深夜前來,有何賜教啊?”
乾元界的修士們也紛紛從屋內出來,到了庭院之內。
紫極閣安排的一些下人和接待的弟子們也都紛紛起來,不過,他們並未走出各自屋子,事關三陽宗,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有的東西知道多了並沒好處。
麵對顧元清的注視,朱擎宇如芒在背,擠出一點笑容說道:“在下確實有些事情想和顧道兄商談,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元清淡然道:“進來吧。”話語聲中,庭院之門自動打開。
朱擎宇鬆了一口氣,進入院落之中。
顧元清轉身走向客堂,朱擎宇緊跟其後。
顧思源、秦無涯等也連忙跟上去。
顧元清回頭道:“你們回去休息吧。”
“祖父……是!”顧思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躬身領命。
大堂內,顧元清坐在上首,神情淡然的道:“朱峰主有什麼事那就說吧。”
朱擎宇站在中央不敢落座,甚至也不敢因顧元清之怠慢而有任何想法,陰陽大修有這個資格!
甚至說顧元清如此作為更是證明了他心中猜想。
他強顏鎮定的抱拳道:“今日前來,是想請道兄手下留情!”
顧元清將朱擎宇上下打量,忽然笑了起來:“手下留情?朱峰主何出此言啊?莫不是今日談好的價格想反悔了?”
朱擎宇道:“當然不是,或許道兄對我三陽宗印象不好,但我三陽宗的人向來言出無悔。”
顧元清似笑非笑地道:“印象不好?嗬嗬,看來朱峰主是認出顧某來了?”
“以前冒犯,朱某代三陽宗向道兄道歉。”朱擎宇笑容勉強,心感屈辱,卻不得不將之壓下。
顧元清笑容慢慢斂去,注視朱擎宇,說道:“往日恩怨,已一筆勾銷,顧某也是說話算話,朱峰主也不拐彎抹角了,就直說吧,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朱擎宇抱拳深深一躬,咬牙說道:“朱某有眼不識高人,今日與道友交易之後,讓我宗門師弟柳睿淵試探道兄真身是否在乾元界內,還請道兄高抬貴手,饒了柳師弟一命!”
顧元清神色淡漠,可大堂之內的氣氛卻陡然凝重了下來,朱擎宇彎下的身軀一直沒有抬起,靜等顧元清的回複。
大堂外的院落中,顧思源並未遠離,秦無涯也靜候在一旁,不過,顧元清既不讓他們進去,他們並未去偷聽屋內動靜。
而且修行者的房屋也大多有隔音之類的法陣,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裡麵到底在發生什麼事情。
“秦前輩,你說這三陽宗的天人深夜來拜見祖父,到底是所為何事?”顧思源臉上有一抹憂色。
祖父雖強,但畢竟隻修行了百餘年而已,而三陽宗也是頂尖宗門,這朱擎宇乃是三陽宗一脈的峰主,修行了兩千年的玲瓏界內頂尖天變三劫大修。
雖然修行時間長,並不代表實力就越強,可這種差距之下,讓他對顧元清並無信心。
而且,這裡不是乾元界,修為被壓製在虛天,也借助不了界域令的力量。
秦無涯笑道:“二殿下莫要擔憂,公子既敢來紫幽界,自然有著把握,何況,殿下你是太過關心公子,想必是沒注意到今夜的這位朱峰主和白日神情大異嗎?”
“哦?”顧思源道。
“他或許是有求於公子吧!”秦無涯猜測道。
“有求?”顧思源疑惑的轉頭望向客堂。
客堂之中。
顧元清過了許久才語氣淡漠的說道:“你是說柳睿淵對我動了手,還想我對他手下留情?是覺得顧某仁慈,還是說你三陽宗有這麼大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