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身影皆顯現於無量山禁地之大殿之中。
一襲道袍的無塵宗混天境界大修玄青子眉頭一挑,喝道:“他太古神宗若敢如此做,那就不要怪我們也不講規矩!將戰火引入他太古界去?”
三陽宗的混天不死大修李青陽嗤笑說道:“說得輕巧,撕破臉皮很容易,但這後果誰去承擔?太古神宗掌控十方令、監天鏡、虛空蓮台,要動手比起我們可簡單得多。打入太古界,玄青道友,不是李某小瞧了道友,隻怕就算道友駕馭禁地,也破不開太古界的防禦!”
無塵宗另一位混天大修陳夜白夜顯露出身影來,冷笑道:“怎麼?向來硬氣,要與太古神宗拚個你死我活的李天君,這是怕了?”
李青陽道:“不怕太古神宗,不代表自尋麻煩,魔族進入神墟之前和現在自然有所區彆。我等修士皆有根腳,雖說多年不回宗門,但總不能不管不顧。諸位想必也明白,那樣的事情,他太古神宗可做得出來,當年的靈淵界,不就是這般嗎?”
提起靈淵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即便已經過去十二萬餘年,但畢竟隱曜盟的傳承未曾完全斷絕,自然能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隱曜盟對太古神宗向來都是戒心重重。
現在無非就是一個抉擇,是否因顧忌宗門後輩和各自出生之界域而被太古神宗所挾持?
在場之人皆是大修,至少乃是陰陽周天之上。
可以說現在玲瓏界各自宗門的弟子與他們都不知道相隔了多少輩分,但終歸是得宗門之恩方有今日之成就,又豈能數典忘祖?
到了此時,這結果已是不言而喻!
身在宗門,便有恩怨因果,哪裡真能完全逍遙自在?就算混天同樣如此。
眼見大殿之中局勢有些凝重。
有人嘲諷笑道:“太古神宗倒是撤得乾脆,還以為他們會與界淵防線生死共存呢,未想真到此時,跑得比我隱曜盟還要快。”
“也不奇怪,若是慢上一步,或許魔族從界門闖入他太古界了。”
“走吧,魔族破入神墟,便是人魔之戰,我等身為人族,也當是出一分力氣,免得落人口實。”
“是極,是極!”
眾人隨聲附和。
寧虛玄平靜的說道:“那就去界門之處吧。”
“盟主決定便是,我等唯命是從。”
過了良久,又有人問道:“四大禁地離開,倒是容易,但其他小世界又該如何?”
四大禁地分彆掌控在幻靈宗、三陽宗、無塵宗和梵音宗之手,但也有其他宗門修士被接引至神墟之中,有的沒有禁地,又不願寄人籬下,便以神墟內一些小世界作為根基。
寧虛玄沉默半晌:“魔族進入神墟,小世界難以護得周全,將世界隱沒,撤入禁地之中,一並離開吧。”
屬於隱曜盟的四座禁地也緩緩撤退。
寧虛玄看著曾經的界淵逐漸遠離,神情難免有些複雜,自他進入神墟以來,還是陰陽境之時,便隨著隱曜盟與太古神宗聯手鎮壓界淵。
可今日這道防線卻徹底崩塌於眼前。
無數魔族和魔獸蜂擁而上,不斷攻擊幾座逐漸遠去的禁地,但根本無法撼動禁地本身。
對其離開之勢,阻攔不了半分。
反倒是有魔族和魔獸避開不及,被撞得粉身碎骨。
這便是禁地,即便是混天不死之境,在禁地的力量下,也顯得單薄得很。
其實,真正限製禁地力量的發揮的,反倒是掌控者本身。
……
雷伏嶽、匡明月等一眾禁地之主,皆分出一縷心神落在神禁山嶺上。
他們的神情各異,有的麵無表情,有的有些惆悵和失落,不管怎麼說,界淵防線最終在自己這一代人身上失守,便是恥辱。
牧天恒坐在上方,淡漠的說道:“好了,界淵失守,本座首當其責,回到宗門之後,本座自會去祖師殿中請罪。”
“吾等一同隨宗門請罪。”眾人皆是躬身。
牧天恒環顧四周,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此次之事非戰之罪,而是有人存心將我太古神宗、將玲瓏界拉入戰火之中,先有靈淵界忽然墜落魔域,再有魔族莫名掌握了靈淵界之空間錨點,大戰之時,更也有人暗算了風神穀齊師弟,諸般種種變故接二連三,讓本座也猝不及防,才造成今日之局麵。”
雷伏嶽上前半步,沉聲道:“宗主,齊師弟身在禁地之中,何人能傷得了他?莫非是有內賊不成?”
內賊?
此話一出,大殿之中立馬也議論紛紛。
牧天恒目光從一眾長老臉上掃過,抬起手來道:“好了,雷師弟慎言,莫要弄得人心惶惶,若說在禁地傷人,也並非沒人能做得到?”
“哪一位?”
“宗主指的是乾元界的那位?”雷伏嶽似是忽然想到一人。
牧天恒頷首道:“不錯,此人曾跨界對神禁山嶺之中的本座出手,若非我向來小心,隻怕就要吃大虧了,齊師弟修為比本座稍遜一籌,若是戰鬥之中被此人偷襲……,當然這隻是本座之猜測,事實如何,尚需查證才知。”
“查證?監天長老,你掌控監天鏡,不知是否有所察覺?”雷伏嶽話頭一轉。
監天長老郭永全微微欠身:“抱歉,郭某所有心神皆在戰場之上,未曾注意到了風神禁地之情況,更何況,禁地之內監天鏡的力量難以到達,也根本查看不到。”
牧天恒麵色平靜,問道:“監天長老,現在隱曜盟在做什麼?”
監天長老閉目片刻,說道:“兩座禁地正向界門方向而來,另兩座應是向隱曜盟所占據的小世界而去。”
牧天恒露出一絲笑容:“算他們尚知大義,未曾臨陣逃脫。”
界門處。
戒律長老厲淩雲露出一絲冷笑:“牧天恒之真身果然未曾出世啊,可真能忍得住,不過魔族進入神墟,亂象就此而生,那便是機會來了。”
“但以後,就是在其眼皮子底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得小心了!”
“或許在其回歸之前,該再去落下一個棋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