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胚也仿佛慢慢有了生命一般,發出痛苦而歡愉的尖嘯!其表麵隱隱浮現出縷縷道紋雛形,隨後沒入劍胚之內。
“煉劍之道!”
顧元清自然看了出來。
三絕老人以劍、陣、器,三道聞名天下,而這也是清平道宮的傳承。
道宮之內的劍修所用之劍,大多皆為自身所鑄,因為,如此之劍方可完全心神相通,為自己所掌控。
再看片刻,顧元清又發現,這不斷的敲打的錘法,實則也是一種修行之法。
在煉劍的同時,也是淬煉自身劍意的過程,每一次鐵錘落下,似乎自身劍道意誌便也與自身軀體最細微的微粒融合一分。
顧元清的雙眼陡然一亮。
“這……也是混天不死劍道!”
他仔細的感覺著其中韻味,呼吸也在開始隨著鐵匠的呼吸而變化,慢慢的與之同步。
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劍意在翻滾,在沸騰,處於前所未有的活躍狀態,對大道的感應似乎也敏銳了一分。
鐵匠似乎感應到什麼,回過頭來,將手中鐵錘往顧元清手中一丟,說道:“後生,你來試試!”
顧元清接住此錘,感覺手中一沉,仿佛拿著的不是一柄鐵錘,而是一座山!
不,更準確的說,仿佛手中握著的是未曾被打磨過的大道一般!
大道之重,更勝於山!
顧元清也不客氣,邁步而上,學著剛才鐵匠的方式揮動鐵錘。
他畢竟也是混天大修,觀摩許久,可算初入門徑。
最開始時,尚且生疏,可片刻之後,便掌握其中了韻味,劍道意誌注入錘中,每一次落錘之時,便宛如落劍。
碰撞之間,便覺自身劍意精純和凝練了一分。
在清平道宮之中所得到的諸般感悟,在這不斷的捶打之中,漸漸的真正融入自身劍道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鐺——!”
顧元清落下最後一錘,長劍嗡鳴,劍氣衝天而起,長劍之中三枚道則印記烙印徹底成型!
也標誌著這把長劍已為道器!
那鐵匠大笑一聲:“尚可!”
隨後這座鐵匠鋪和這鐵匠都化為虛影消散無形。
凝神看去,隻見前方一位背負闊劍的粗獷男子對著顧元清微微點頭,隨後消散,而剛才發出的聲音竟是他手中一個鈴鐺。
顧元清抱拳微微躬身。
這一副畫中場景,可當真令人驚奇!
就在此時,顧元清忽然抬頭看去,洞虛天瞳開啟,似要看破此畫中天地。
隻是看到的都是迷霧,他微微皺眉,卻是感應到伏魔劍似乎有所異動。
回頭望去,並未見到天魔劍主、清虛道人、池謹餘等人的身影。
“伏魔劍此時與周天星鬥大陣氣息相連,我隱約感應其出現異動,如此看來,這三人或許已是出了畫中,意圖掌握道宮!”
就在此時,一位唇紅齒白,模樣清秀的書童出現,微微彎身道:“貴客不用擔心,我家公子有請!”
顧元清收回視線,心中微微一凝。
在這畫中,他修為境界仍在,之前出現的幾人,顧元清多少也能看透,
他竟感覺絲毫看不破此書童,落入他眼中,猶如迷霧,如是雙眼不看,根本無法察覺其存在。
而其口中公子,自然便也是這副畫中主人了。
顧元清拱手道:“有勞仙童了!”
“貴客請!”書童側身相邀。
顧元清跟隨而行。
一路上行,便到了那青石之旁。
那青衣男子依舊懶散的看著手中書卷。
書童站在一旁,並未出聲。
顧元清也靜立一旁,未曾打擾,目光落在男子手中書卷之上,隻是裡麵一片混沌,什麼也瞧不見。
再看向男子麵容,也是迷霧遮掩,難以瞧得分明。
過了許久,青衣男子似乎才察覺旁邊有人。
坐起身來,笑罵道:“你這童子,有客人前來,怎不提醒我一聲,該罰!”
書童似乎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公子恕罪。”
“算了,下次長點記性。”
青衣男子起身,負手而立,看向顧元清,上下打量,說道:“終於又有人來了,上一次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在這畫中,也是無趣得很,現在總算有點不一樣的事情做了。”
顧元清抱拳躬身道:“見過前輩,冒然入山,多有打攪,還請恕罪。”
青衣男子擺手道:“我在此地,便是為了等人,你既來了,便是有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顧元清道:“在下顧元,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顧元?你倒小心得很,不過,小心些也好,才能活得長久,我的名字早已忘了,至於你,倒也確實有點意思啊,你這性子應該會活得比我更長一些。”青衣男子笑吟吟的忽然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去,似是跨越時空與顧元清之本尊相視。
“前輩見笑了,隻是剛好有些急事兒。”
原來不知不覺間,顧元清已是抽回了部分心神,並將自身心神與北泉洞天相合,從而防止意外。
青衣男子笑道:“無妨,說來你與我也確實有緣,我有一物應該已在你手中。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我有三問,若是你回答合我心意,便可在我這裡取走一物,否則,那便是緣儘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