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透著濃濃霸氣的字體,在黑色請帖上浮現,而在請帖的最後,是一個鐵畫銀鉤的兵字。
而另一邊,大明京城,一條黑色小龍,同時炸開,化成了同樣的一張請帖,落在了王陽明的身前。
不過和高長生的那張不同,王陽明那張,最後的字體是一個儒字。
“高,高將軍,這是……”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忍不住開口詢問。
正是華山掌門,嶽不群。
當然了,如今的華山早就分裂,嶽不群隻能說是掌門之一。
至於另一位鮮於通,在打過一聲招呼之後,便離開了。
倒不是說,鮮於通不願意見到高長生。
以鮮於通的性格,看到高長生這種大人物,肯定是會攀談一二的。
畢竟他和嶽不群,兩人其實一直在明爭暗鬥。
拋去高長生其餘的身份不談,單單一個大宗師,鮮於通就不可能隻坐視嶽不群一個人去拉關係。
隻可惜鮮於通已經收到了曹正淳的傳訊,讓他不要隨便插手高長生之事。
比起高長生這個暫時看得見摸不著的大宗師,在鮮於通眼中,當然還是曹正淳這個靠山最為重要。
所以,隨著鮮於通的離去,高長生的身邊也就剩下了嶽不群一係的人。
而嶽不群雖然號稱君子劍,從外表看也是一副儒雅博學的容貌。
不過實際上,他隻是一個純粹的江湖武者。
像眼前這般神奇的現象,他自然是無法理解的。
“不過是秦皇發出的一份邀請函。”
高長生隨意笑道。
聽到此話,嶽不群也是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一方大國的皇帝,那等人物距離他實在是太過遙遠。
事實上,眼前的高長生,同樣也是他牽扯不上的大人物。
若按照常理,這種人物,突然降臨華山,於情於理,嶽不群都該拉拉關係,哪怕不一定交上朋友,也該結個善緣。
畢竟,如今嶽不群這一脈的形勢,著實算不上好。
不過嶽不群的天性之中,一直就帶著一種多疑。
聽到高長生到來的消息,他心中最先浮現的其實還是戒備。
雖然,無論從地位還是實力上看,如今的華山派,都無法和高長生比較。
但嶽不群心中,畢竟還是有著一些不為人說的隱秘。
“不知高將軍,突然光臨華山,到底有何要事,可有需要嶽某效勞之處?”
嶽不群拱手開口,聲音無比真誠,但雙眸之中的戒備忐忑,卻是清晰可見。
“本將初來大明,隻不過聽聞華山風景獨特,慕名而來而已,嶽掌門不必胡思亂想。”
高長生輕笑道。
聽到此話,嶽不群身後的寧中則和各大弟子,都是長舒了一口氣。
畢竟麵對一個大宗師,很難不讓人產生壓力。
倒是嶽不群,眼中的戒備沒有絲毫減弱。
或許見識眼光可能比不上那些頂級勢力出身的人,但嶽不群卻也絕不是頭腦簡單之人。
像高長生這等存在,突然來到華山,僅僅是為了賞景,他怎麼可能相信。
當然了,既然高長生這麼說,嶽不群也沒有再問,不過心中的戒備和擔憂之情,卻也變得更加嚴重。
高長生並沒有在意嶽不群的想法,他當然不可能隻是來賞景,但其中目的,肯定不可能去和嶽不群說明。
“說起來,本將也有一事好奇。”
“高將軍請問。”嶽不群拱手。
“武林門派,因何種原因,產生矛盾,甚至分裂之事,屢見不鮮。”
“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雙方,往往都視彼此為生死之仇,基本無法共存。”
“而反觀華山,竟是兩脈並存,還有著兩位華山掌門,著實怪異之極。”
高長生輕輕笑道。
他心中確實好奇,嶽不群和鮮於通他當然熟悉,不過在原著中,這是兩個不同時期的華山掌門,也算是非常有特點的兩位華山掌門。
而在這個世界,兩人卻是同時存在,而且在高長生的觀察中,雙方也並不像原著華山氣劍兩宗那般,互相視彼此為死敵。
“此事……”
嶽不群頓了一頓,如果是彆人詢問,他肯定不可能理會,但眼前是不知來意的高長生,他還真的沒那個勇氣翻臉。
“這其實算是華山的隱秘。”嶽不群輕輕開口。
“鮮於掌門那一脈,和嶽某一脈,雖然同屬華山,但其實並非一個傳承。”
“據掌門秘錄中記載,嶽某這一脈,其實最初是由大明之外遷移而來,受鮮於掌門祖上相邀,歸入華山,所以多年以前,就有華山東西兩宗的說法。”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兩派相處和諧,漸漸融為一體,不過後來又因為一些矛盾,重新各自獨立而已。”
嶽不群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不過,有很多細節他並未說明。
兩派當初雖然融合,但各自的根本傳承,其實一直都未向彼此透露,所以本就存在矛盾。
不過兩派發展一直也都非常不錯,尤其嶽不群這一支劍派,百年來一直相當興旺,所以對方也一直非常顧忌。
不過因為多年前的劍氣之爭,嶽不群一脈一夜之間,由巔峰墜落穀底。
那會,可是差點被另一宗直接吞並。
若不是幾位僅存宿老拚死相搏,加上華山上另外不屬於兩宗的幾家獨立宗門出手相助,他們這一脈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而這些,尤其是那劍氣之爭,其實都屬於門派的醜事,嶽不群當然不會說明。
當然了,從這一番話,高長生已經徹底明白了此世華山派的發展。
“原來如此,想不到其中竟有這等淵源。”
高長生輕輕一笑。
“那接下來幾天,本將就要叨擾嶽掌門了。”
說話的時候,高長生的眸光也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右側的樹林。
就在剛才的一瞬,那處地方有一道隱晦的劍意一閃而過。
嶽不群並沒有看到高長生的動作。
他此時正在因為對方的話苦惱呢。
誰知道高長生說的幾天時間,到底是多久。
而且彆說幾天了,就算一天兩天。
嶽不群恐怕都會坐立難安,徹夜難眠。
畢竟這位,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得,而且還不知具體來意。
“咳咳,高將軍能看上華山,是嶽某的榮幸。”
“隻是華山簡陋,難免會慢待將軍。”
嶽不群連連乾咳,任誰都能看出他此時的難受。
“嶽掌門客氣了。”
高長生就像完全沒看到一樣,隻是笑著擺手道。
“大有,把最好的一處房間收拾出來,帶高將軍下去休息,可不要失禮。”
嶽不群轉頭,衝著身後某個抱著猴子的弟子吩咐道。
“師兄,你是在擔心這位高將軍的來意?”
兩人走後,寧中則才湊過來輕聲道,她當然能看出丈夫的不安。
嶽不群沒有回話,隻是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師兄恐怕想多了,如今華山派有什麼值得對方惦記的。”
“就算是紫霞神功,對方恐怕也不一定瞧得上,以這位的身份,怎麼可能缺少絕世神功呢?”
“或許對方真的就是來遊玩的也說不定。”
嶽不群搖了搖頭,依舊沒有回應,不過在寧中則提起絕世神功時,雙眼卻是不自覺的一亮。
“師妹說的也有理,不過吾等小心一點吧,凡事不要失禮,畢竟在這等人物如果出手,對我們華山而言,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唉……”說到這裡,嶽不群不由自主的一歎,眸光中的神色,也變得更加陰沉。
而就在兩人輕聲交流的時候。
遠處的高長生也是笑著往來處瞟了一眼。
從這個情況來看,嶽不群心中肯定是有著什麼秘密。
很可能同原著一樣,盯上了辟邪劍法。
不過看這情況,華山派的最初傳承應該丟失了,甚至連嶽不群本人都不見得知道。
要不然,嶽不群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目光盯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