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價格來說,周益民肯定是賺的,要是一株品相好的人參,少說也能賣出去不少錢。
周大虎沒有想到,周益民會如此大方,一株人參就能換四斤肉,而且還是肉的種類隨便挑。
本以為三株人參,能換兩斤就不錯,誰知道直接翻了六倍之多,現在三株人參能換十二斤肉。
周大虎小心翼翼說道:“十六叔,我想要十二斤肥豬肉,不知道可以嗎?”
他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要知道現在肥豬肉可是很搶手,然後改口:“十六叔,或者不用肥豬肉也行,隻要是肉就行!”
周益民擺了擺手:“沒關係,就肥豬肉吧!”
要知道商店空間裡,都不知道有多少肥豬肉,加上自己又不喜歡吃肥的,都是存放在商店空間裡,根本就沒有機會拿出來!
“你現在去將另外兩株也挖過來,不過一定要注意品相,不能破壞人參的這些須。”
周大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頭也不回就離開。
周益民見狀,無奈搖了搖頭,便轉身回到客廳裡去,繼續烤火。
這時候老爺子問道:“益民,剛剛是誰?你手裡是什麼東西?”
周益民逐個解釋:“剛剛是大虎,這個是人參。”
老爺子聽見後,眼睛也亮了。要知道人參可是好東西,不過並沒有繼續問下去。
周大虎頂著呼嘯的北風,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梁家莊後山跋涉。
棉鞋陷進半尺厚的積雪裡,每拔出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褲腳早已被雪水浸透,結上了一層硬邦邦的冰殼。
他的耳朵和臉頰被寒風吹得生疼,卻顧不上揉搓,心裡隻惦記著藏在老樹根旁的那兩株人參。
越往山林深處走,風越發肆虐,吹得枯枝發出淒厲的嗚咽。
周大虎攥緊了手中那把磨得發亮的小鋤頭,這是他特意從家裡帶來的。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麵,尋找著記憶中的那棵歪脖子老鬆樹——那是人參生長的標記。
終於,在一片灌木叢旁,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虯曲枝乾,心中頓時一喜。
積雪覆蓋下,人參的莖葉早已枯萎,但周大虎憑借著多年在山裡摸爬滾打的經驗,一眼就認出了那獨特的參蘆形狀。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鋤頭刨開表層的積雪和凍土。
寒風灌進領口,凍得他直打哆嗦,手指也漸漸失去了知覺,但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每刨一下,都像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生怕傷到了下麵的參體。
凍土堅硬如鐵,鋤頭每落下一次都震得他虎口發麻。
周大虎喘著粗氣,哈出的白氣在眼前凝成霧凇。
隨著土層越刨越深,暗紅色的參須終於若隱若現地展露出來。
他興奮得心跳加速,趕忙放下鋤頭,改用手指一點點地摳開泥土。
指甲縫裡塞滿了凍土和枯葉,鑽心地疼,但他的眼睛始終專注地盯著人參,動作輕柔而堅定。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努力,第一株人參終於完整出土,肥碩的參體泛著溫潤的光澤,參須如珊瑚般舒展。
周大虎小心翼翼地將它用隨身帶著的舊布包好,揣進懷裡,感受著那份帶著泥土氣息的溫熱。
稍作休息後,他又強打起精神,朝著不遠處的另一處標記走去。
當第二株人參也順利到手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周大虎望著懷中的寶貝,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回程的路依舊艱難,但他的腳步卻輕快了許多,仿佛已經看到了妻子吃到香噴噴的紅燒肉時幸福的模樣。
寒風依舊呼嘯,卻吹不散他心中的暖意,山林裡,隻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漸漸被新落的雪花覆蓋。
周大虎將兩株人參放進懷裡,便往周益民家的方向走去。
暮色裹著寒氣滲入門縫時,周大虎的棉鞋在周益民家院門外遲疑地頓住。
屋內飄出的肉香混著柴火香,像無形的鉤子勾得他胃部痙攣——自從妻子懷孕後,家裡的口糧愈發緊巴,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嘗過葷腥了。
手指攥著藏在棉襖內袋的人參,布料被體溫焐得發燙,他深吸一口氣敲響木門,心裡默念著“得罪了”。
“大虎?快進來!”周益民的聲音裹著蒸騰的熱氣衝出門縫。
門軸轉動的刹那,燉肉的濃香洶湧撲來,周大虎的喉結劇烈滾動,看見屋內飯桌擺著的紅燒排骨、油亮的炒青菜,還有白花花的大米飯,雙腳像被釘住般挪不開。
“使不得使不得.”他嘴上推辭著,身體卻不受控地往裡邁,補丁摞補丁的褲腿掃過門檻時,沾著的雪粒簌簌掉落。
“什麼事情都先放在一邊,先吃飯!”周益民早看穿了周大虎的窘迫,轉身進廚房時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好讓對方有個緩衝。
瓷碗相碰的清脆聲響裡,周大虎盯著碗裡堆成小山的米飯,眼眶突然發燙。
他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卻分不清是因為寒冷還是饑餓。
第一口排骨入口的瞬間,油脂的醇香在舌尖炸開。
周大虎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在歡呼,喉頭發出壓抑的嗚咽。
他拚命克製著狼吞虎咽的衝動,可顫抖的手還是止不住地往嘴裡扒飯,醬汁順著嘴角流進衣領也渾然不覺。
周益民默默往他碗裡夾菜,看著周大虎繃緊的肩膀漸漸鬆弛。
當最後一粒米飯被舔得乾乾淨淨,周大虎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他慌忙用袖口擦嘴,卻在觸到周益民遞來的熱毛巾時僵住。
周大虎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連忙從懷裡將兩株人參掏了出來。
“十六叔,你看看品相如何!”
周益民點了點頭,將布打開,兩株品相不錯的人參就展露在大家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