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問題實屬尋常。
藏族大姐道“你要收多少?”
“按照最多的來。”我徐徐吐出一口白煙,微眯著眼道,“我有渠道分銷,我隻要最好最貴的貨。”
藏族大姐帶著去的是頂帳篷,裡麵坐著個身量極高的女人。
她穿的是普通的羽絨大衣,隻在外麵額外多披了一件純羊毛的藏袍。
看到我以後,她從容地伸出手,與我交握“你好,遠方的朋友,我叫舒立業。”
舒立業,明顯不是藏民的名字,她的外貌也沒有顯著的特征,看上去更偏向內地沿海的麵容。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眼神,舒立業主動道
“我是沿海人,久居藏區,現在專做蟲草外銷生意,你在我這裡,能拿到市麵上最好的貨。”
她表現得相當熱情有禮,不像是個精明的商人,更像是一個頗具家底的知識分子。
舒立業並不著急詢問我要什麼種類的蟲草,而是讓家人替我準備了一頓宴席。
煮好的犛牛肉,糌粑,奶皮子,還有奶茶堆了一桌。
除了風乾的牛肉,我沒敢下口以外,其餘食物足夠把我撐飽。
馬奶酒下肚,吃得酒足飯飽,人精神最鬆懈的時刻,舒立業才慢悠悠地問道
“思榆,你想要多少蟲草?”
“你手裡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晃了晃杯子裡的酒,低頭淺酌了一口道“但是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
“我隻是蟲草商人。”舒立業淡然道,“找人不在我的業務範圍裡。”
“不能吧。”
我抬起眼看向她,眸光鋒利“藏區最大的蟲草交易商,手眼通天,怎麼可能沒點彆的業務,開價吧,多少能幫我找一個人。”
舒立業道“我沒有找人的業務,如果你要找人,可以把畫像和具體描述給我,我會讓朋友們幫你多留意。”
舒立業不收錢,我反而心不定。
我倒寧願她收費,由利益驅動的關係是最牢靠的。
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裡,一個以蟲草交易為生的富商,免費出手幫人找人,後麵要付出的隱藏代價必然巨大。
亦或是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我找人。
元宇千辛萬苦逃到藏區,賭的是普通人難以在交通不便的地方抓到她。
隻有本地人,才能輕而易舉找到外貌特征不同於藏民的外地人。
我沒有繼續糾纏,隻是道“好,蟲草呢,我要收購一批蟲草。”
“品質最好的蟲草,已經被提前預定完了,保險箱裡還有一些,我讓冉洛帶你去看。”
舒立業充滿歉意道“我的身體不太好,一到這種天氣,腰腿疼的厲害,冉洛是個小孩子,自小無父無母,一人在藏區流浪,做事謹慎細心,他會帶你挑出最好的蟲草。”
“好。”
舒立業口中的冉洛,穿著一件棕灰色的藏袍,隻穿了左袖,露出了半邊的臂膀,裡麵是鑲著金邊的白色內搭。
我原本對他並不感興趣,畢竟他穿著藏袍的身形,看上去不符合我的審美,露出來的那一截手也粗糙,皮膚不夠白皙。
風格不同的美人固然招人喜愛。
但大眾對美男的審美,都更偏向於白幼瘦。
首先白字,就跟冉洛不沾邊。
我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看見他轉頭之後瞬間凝滯。